不下他?”
凤箫垂下眼眸,第一次没否认,而是绞着帕子,柔声呢喃:“我就搁在心里,偶尔想一想罢了。”
姑娘长大了,心思灵慧,大道理比她懂得都多,余嬷嬷不知该如何劝,只得轻叹一声,拍拍她手背,忙别的去了。
午膳前,忽而进来一群丫鬟,给她送来好些衣料、珍宝,凤箫不明所以。
直到梁修筠进来,挠着后脑勺,声音中气不足:“阿姐,这些都是王公子送的,爹娘和我也都有礼物,比你的也只多不少。
没想到王家公子出手这般阔绰,阿姐,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冒昧请他住进来啊?”
即便自小没缺过什么,梁修筠也觉这些礼物有些重了,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不安。
“难不成,王公子想先礼后兵压价?”梁修筠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
凤箫比他更不了解王公子,给不了什么建议,只好温声劝慰:“别多想,爹爹见多识广,心里有数,他既然觉得你做得对,你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想结交便结交。若他当真压价,压到我们不能接受的地步,也无妨,大不了这单生意与别家合作,买卖不成仁义在。”
梁修筠颔首,心里松快了些。
“阿姐,待会儿在前厅摆膳,爹娘要我叫你一块儿过去的。”梁修筠要走了,才想起来的目的。
“我?”凤箫以为,他们谈生意,见外男,不会带她一起。
“对呀。”梁修筠倒是能猜到爹娘用意,“王公子已成亲,不必避讳。再说咱们是商贾之家,与各样人打交道是咱们吃饭的本事。爹娘定是想让你跟着学学,等过些时日,只怕会拿出几个铺子给你打理。”
从前阿姐没学过这些,嫁人之后就不同,不光要管自己的陪嫁铺子,还要掌着一家大小琐事,阿娘定不会让阿姐做个睁眼瞎,被人糊弄。
闻言,凤箫了然。
进屋换了身更体面些的衣裙,便施施然朝前厅去。
梁家将王公子奉为上宾,排场给的十足,念着王公子是北方人,还特意请了位会做京帮菜的厨子掌勺。
余嬷嬷见到王公子第一眼,便傻了眼,冷在当场,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瞧。
“箫箫,他,他不是?”余嬷嬷声音发着颤。
眼前的王公子不是世子爷,骗鬼呢?!
可是,世子的眼睛怎么回事?翠浓不是说过,世子仍眼盲吗?
若世子眼睛恢复,定然会传出他病愈还朝的消息,也没听说呀?
余嬷嬷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嬷嬷,他不是。”凤箫也望着王公子,轻轻摇头。
余嬷嬷表现得那般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不仅宋玉光注意到,连梁仁也注意到了。
“余嬷嬷这是怎么了?从前见过王公子?”梁仁看看她,又看看宋玉光,想到余嬷嬷她们从京城来,觉得也有可能。
凤箫怕余嬷嬷一时激动,说错话,于是替她回话:“爹爹,余嬷嬷是觉得王公子长得很像另一位贵人,所以有些惊讶。”
“像谁?”梁仁几人齐齐望向宋玉光。
身量修长挺拔,骨相俊朗优越,气质矜贵,这样人中龙凤,在京城是很常见的?
没等凤箫回应,宋玉光率先莞尔:“是觉得我长得像忠勇侯府世子吧?那是我表弟,只比我小半岁不到,族老们确实都说我们生得极像。怎么?小姐和嬷嬷曾去过京城?”
他语气从容不迫,看不出一丝异样。
若说是演戏,这演得也太像了。
连余嬷嬷也忍不住相信他的说辞,暗暗嘀咕,就是表兄弟也太像了,若不看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箫箫会疑神疑鬼。
说到京城,梁仁便打开话匣子,与他说起找回失散女儿的事。
不过,未免节外生枝,没说凤箫也是广安伯的骨肉,只说早年他与晴娘去京城,尚在襁褓的女儿被贼人偷走,轻而易举把事情圆过去。
宋玉光也没多打听,两厢聊起生意往来,不知不觉一坛酒喝了大半。
梁仁面色发红,宋玉光眼神也透出几分醉意。
提起酒坛,坐到梁仁身侧的位置上,向他取经:“梁老爷夫妻和美,儿女孝顺,实在叫人羡慕,而我呢,大正月的,夫人连房门也不让我进。王某无奈,厚颜求梁老爷给支个招,怎么哄夫人,她才会回心转意呢?”
听到这话,梁仁酒意散了一些,朝冷氏使使眼色,示意她先带凤箫和修筠散席。
毕竟两个孩子尚未成亲,有些话,不适合给他们听见。
冷氏与他有默契,当即寻了个合适的理由离席。
待只剩下两个人,梁仁便无所顾忌,与他说起哄夫人的事儿:“王贤弟,愚兄痴长你些年岁,还真有些心得。女儿家么,你别硬犟,且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赶紧先服软认错。向自己喜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