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PD说船太小了……”程子钦难为情地说:“她说她上不来,在岸边看我也是一样的……”
“老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樊霖转头责备起了姜加果:“你怎么能让程老师一个人去捞螃蟹呢……”
“实际上是青蟹。”
一旁的程子钦提出纠正,顺便收获姜加果的白眼一枚。
“对!青蟹!”樊霖继续装模作样说道:“你怎么能让程子钦老师一个人去捞青蟹呢?你在岸上怎么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怎么听得到监听?怎么记场记?”
姜加果:“……”
不知道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跟她说,只要她肯当总编剧,就多给她安排两个实习生帮她记场记的。
现在节目都开拍几天了,她却连实习生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不是我不想去……”姜加果从樊霖的手里挣脱出来,“是那艘船站不下那么多人啊!我怎么去?游过去啊?”
樊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停靠在码头的浮板船。
好像是有点小……
但是——
“那你们之前怎么不做好相应的对策呢?”樊霖厉声反问。
“这话你别跟我说,你跟陈捷鸣说,这是他们执行组找来的船!”姜加果扭过头,踢了一脚旁边的电线杆。
一听是执行组惹的事,樊霖突然又不发作了。绕着船走了一圈,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两眼放光地指着船边被绳子牵在一起的泡沫板问道:“那是干嘛用的?”
“那是音频要蹲的位置啊总导演大哥!音频不跟怎么收声?”
见樊霖一脸如获至宝的纯真样,姜加果感觉自己即将成为史上第一位被总导演气死的总编剧……
她知道这两年综艺不好做。为了接到项目养活员工,樊霖早就变成了一个商人,把所谓的综艺理想全都抛掷脑后,只偶尔抽空来看一下录制。
若是这样也无可厚非,但他又不甘只当制片人,非要挂一个“总导演”的名头。来了又现场问东问西,大家还要想着法子给他兜底留面子。
“噢噢……我知道……”樊霖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我是说被船拉着的这个泡沫板也挺大的,干嘛不用?”
“……”
“音频小朱那么瘦,姜导你也那么瘦,两边各站一个不是正合适吗?甚至可能绰绰有余呢!”樊霖带着确信的目光看向姜加果。
“……”
她真佩服樊霖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他就是这样才能源源不绝拉到各种项目的吧!
“天有点暗了啊。”程子钦在一旁冷不丁地说。
姜加果抬头看了眼天。
深灰色棉絮般的云朵缓缓穿过电线杆,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晴不定,空气也越发闷热起来。
看起来像是快要下雨了。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别无选择,姜加果捡起边上的一件救生衣,边穿边说:“那就快点拍吧。”
樊霖见状赶紧招呼摄像:“快去架好机位,准备开拍!”
程子钦心满意足,拿起捕蟹的工具,跟着渔民大哥登上了那艘被众人唾弃的只有一个发动机加木板的浮板船。
姜加果也扶着音频组的小朱,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只用一根塑料绳牵着在浮板船旁边的白色泡沫板。
由于没有用木板做加固,姜加果不能像程子钦那样稳稳地站着,只能面朝下伏在泡沫板上。
她的手指紧紧地抠着泡沫板,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一边还不忘叮嘱音频:“小朱,保护好你的‘炸药包’(多轨录音机与无线话筒接收器),这要是掉到水里,你我这个月就白干了……”
“好……”小朱声音颤抖着应了一声。
就在小朱刚用防水盖捂好他“宝贝”的下一秒,渔民大哥就触不及防拉动了发动机。
在浮板船的牵引下,泡沫板瞬间就在水面上飞驰了起来。
“靠……”
姜加果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还好她反应快,死死地扒住了泡沫板边缘,保持着身体的前倾,不然就要一头冲进蟹塘成为“盘中餐”了。
浮板船划开了平静的水面,掀起一阵阵波浪向两边涌去,溅起的浪花夹着鱼腥和泥土全都拍打在了姜加果的脸上,一阵生疼,很快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从码头到中央浮标这短短一分钟,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待船开到指定位置停稳后,姜加果艰难地空出一只手,将对讲机调到摄像组的频道,提醒道:“摄像老师注意盯一下画面,不要又曝了……”
“收到。”耳机传来摄像的回复。
前几天组里开会审片的时候,发现素材里有很不少过曝的镜头,给后期剪辑和节目成片造成了不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