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像是被棍棒重重敲了一记，瞬间天旋地转：“可是你答应我……”
“没有那么多可是。”樊霖一反常态地坚决。
“你，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加果无力辩驳，转身想找援兵。
一回头却发现当事人之一的程子钦正撑着脸颊垂眸凝视着她，一副轻飘飘的神情，睫毛长得跟一眨眼就要起风了似的。
他抬手按断了自动铅笔的笔芯，似笑非笑地对她扬了扬眉，驳回了她的求助。
姜加果心里一紧，差点打翻了桌上的咖啡。
！！！
这人跟樊霖是一伙的！
姜加果瞬间感觉像是自己被狂风骤雨裹挟着抛向了天空。
在不断下坠的过程中，她明白了。
这就是今天樊霖为什么消失那么久的原因。
现在整个会议室坐满了资方和大河音乐的中高层。
樊霖在这里提出此事，为的就是让她没有反对的可能。
姜加果咬着后槽牙，笑着应了一声：“行。”
***
苍天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加果在心里高喊。
此时此刻的她正拎着包垂头丧气地跟在程子钦身后。
脚步忽深忽浅，整个人像是陷在了云里，脑袋也乱成了一锅粥。
她觉得自己真该抽空去寺庙拜拜，多供奉一些香火并认认真真地磕上几个头，求求他佛祖老人家可怜可怜她这位倒霉小编剧。
“啊！”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姜加果触不及防，撞上了一个结实的后背，一阵酸疼涌上鼻头，她的眼泪差点也跟着流下来。
她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道歉：“不好意思。”
程子钦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她，径直拉了会客室的门。
他真跟传闻中一样——性格差得要命！
姜加果偷偷“呸”了一声。
杀千刀的总导演樊霖！
他不该叫樊霖，而应该改名叫烦人！
明明是可以开拍后再做的前采，他非要他们PD今天在这里先同艺人聊一遍。
还美名其曰“丰富背调，为录制做更好的准备”。
呵！这分明就是作秀！用他们的忙碌给甲方制造出一种花钱花得“物超所值”的错觉罢了！
姜加果腹诽道。
进了会客室，姜加果找了个位置将沉甸甸的电脑包放下来。
程子钦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沉默坐到了她对面。
姜加果在心里做着深呼吸，打开手机录音，翻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采访提纲。
既然这个前采必须做完才能走，那她快刀斩乱麻吧！
姜加果的视线越过电脑屏幕，偷偷打量着这位大明星，心里斟酌着要如何切入。
有风自窗口吹入，拂起他额前柔软的碎发，窗外的夕阳倾泻而下，全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光线似有若无地在上面跳跃着。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只默然地低着头，眼帘微垂，鼻梁挺直清冷，鼻尖靠左一颗小小的痣，带着同样的疏离和淡漠。
虽然他的眉毛现在正因为所谓的“狗屁”前采而微微皱着，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看。
真是一个漂亮的大花瓶啊！姜加果在心里感叹。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程子钦突然也抬眼看向她。
触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姜加果连忙转过脸，心虚地咳了一声：“额……那我们直接开始？”
见他没有反对，姜加果立刻进入了采访状态：“接下来我将就节目内容问你一些……”
“你刚刚是不是想出去抽烟？”
她第一个问题还没问出来，一个清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像拉拽着天空的云，将她的开场白打断了。
装作没听见，姜加果继续问：“第一个问题，请问您……”
“请问您裤子口袋那个是烟盒吗？姜大编剧。”
程子钦再次打断她，唇角带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一脸无辜。
姜加果：“……”
靠！
真是奇怪！
十秒钟之前看起来还超有魅力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让人厌烦起来了呢？
忍住。
姜加果在心里默念。
比他难缠百倍的艺人她都对付过，区区一个程子钦有什么搞不定的！
姜加果不动声色地合上电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盒烟和打火机递给他：“你要抽吗？”
她做过详细的艺人背调，知道程子钦为了保护嗓子，从来都是烟酒不沾的。
“你想抽的话，我不介意等你抽完再聊。”她故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