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破庙如今没了雾阵,天上皎洁月光倾洒落下,照成星星落落的倒影。深山寂静,有几声鸟叫也格外清晰,甚至还有回响。
几声脚声从中而过,还夹杂着不满之声。
“大晚上的不睡觉,被叫着再回这破地方,烦死了!”
“哎呀!谁说不是呢!更深露重的!我衣裳都被沾湿了!”
听见这些抱怨,清溪小声道:“小七,为何选择晚上进山?等他们休息、准备好了,再上山寻踪迹也未尝不可。”
小七拔了一根狗尾巴草,甩着玩。
“等他们休息、准备好了,这里的踪迹早就被血衣鬼掩盖了。”
明山说:“就算你说了个中原因,我怎么都不是太理解?”
他们都知道小七聪明,所以就算大晚上出来,也愿意听听,说不定真能找到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
但小七这次话只说了一半,不像以前,所以让两人都摸不着头脑。
这时,小七低声地笑笑,咬着狗尾巴草的草根朝前看着慢慢露出一角的破庙,说:“等会,就知道啦。”
破庙被烛火点亮,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折射在残垣断壁之中,大家都坐在一起,末了,小七以憋了小尿为由,出了破庙。
破庙外长了许多杂草,小七皮肤白嫩,被划了几下,露了些草狠,微微泛肿,不多久就开始发痒。
小七边挠边解裤带子,歪头往光源处看了看,睨见守在不远处的清溪,不满着声说:“大师兄,这什么草啊!划得我屁股又痛又痒!”
清溪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周边的草:“荨麻草。”
荨麻草?
小七没去解裤带子,转头往另一边看去,只见围绕破庙周遭的,基本都是以荨麻草为主,站在里面,凡是碰到它的皮肤,都像一根根小针似的扫在皮肤上面,惹得痛痒难耐。
小七沉下心来。
按理说这种荨麻草确实多生长在乡村山野中,但如此大批量,还紧挨着这破庙……看着像正常,但是他们分明第一天来的时候,这里面就像是经常有人停留的地儿,那么人来人往的,就算要长,也不该会长得如此之多才对。
想罢,小七咬咬牙,尽量把露出来的皮肤藏进衣袖里,然后就蹲了下去。
荨麻草长得高,把下面的东西挡了大半,现在往下瞧了,小七拨弄开,往四周瞧了瞧,等到找到自己想找的,没有过多犹豫,采下往袖子里放。
“小七?你跑哪儿去了?”
小七窜了出来,招手道:“这呢!”他跑到清溪身边,清溪本舒口气的表情在看到他脸上的红痕僵住,而后从包里拿出药膏,还没擦,被小七抢了去,自个往屋里走。
明山他们正在商量事,听到拧盖子的声响,同时望了过来。
明山慌慌道:“小七?!你这脸!”
“害!外面长了好些的荨麻草,我个子又矮,难免不了嘛!”
冰然皱眉,说:“既知自己身高不够,不如寻远点的地方去小解。”
小七按着感觉去抹药膏,吸着冷气回道:“我可不敢走远了,我没有两位师兄的能力,要是遇到什么,可就糟糕了。”
清溪也走了回来,看他抹药:“你与我说,我定会陪你一起。何苦遭这罪?”
“有些罪呀,就得吃了才知道到底苦不苦。”小七涂完脸就开始抹手,手上红痕明显,火辣辣的,让自己想要去用指甲狠狠抓上几爪才好。
另外几个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开始大呼小叫地抱怨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叫着我们来这干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看你大小便?”
“……”小七收了药膏,白了说话的人一眼,随后四处看了看,又低头吹着手背,语气平淡道:“我看起来很像闲人嘛?”然后就给清溪说:“大师兄,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嘛?”
“嗯。你说。”
“师父的束地符你带了吗?劳烦你把破庙所有有口子的地方都贴上一块。”
清溪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多问,就起身将一黄符贴在了门口、窗棂,随后脚尖一点,将屋顶上的一处破口贴住。
三处练成一起,发出淡淡的光,将整个破庙笼住。
长生观的人面色各异,纷纷站起身来,指着清溪骂道:“做什么?!你们该不会是早就打定主意把我们诓骗来的吧?”
“堂堂清虚观,竟做盗匪之事?!”
明山也站起身,不解地看向清溪,清溪却只看着唯一可能知道原因的人。
小七垂着睫毛,看不清眼底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拿过放置在地上的水囊,然后走到沉脸的冰然面前,递给她,笑道:“姐姐,喝水吗?”
冰然抬头看他,眼神中意味不明。
安静下来须臾,她嘴角微微有了弧度,说话却很冷:“小七师弟,我不渴。”
小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