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内利说到做到,那天就叫仆人在庄园里整理出一个偏僻的小房间,为了照顾孩子,玛姬暂时搬了进去。她给孩子取名埃西尔,希望他一生平安。
时间飞逝,埃西尔已经七岁了,正是好奇的年纪。期间玛姬一直遵照贝内利的指令,没有让埃西尔踏出过房门一步。
在埃西尔满三岁的时候,贝内利就催促玛姬搬回主卧,她被迫和她的孩子分开了。
吃完早饭,玛姬就过来看他了。
“妈妈!我好想你。”
“诶——我的宝贝,我也好想你。”玛姬笑着抱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天使,被冲力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两步,面色不改,柔声问,“今天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埃西尔有一头金灿灿的短发,大而明亮的蓝眸,就如闪耀的蓝宝石,皮肤白皙有光泽,像人偶般精致漂亮。
他抬起头,开心道,“好好吃啦,妈妈呐?”
“真棒,我也吃好了。”玛姬抱起埃西尔来到窗前,外面阳光正好,绿树成荫,她无意道,“你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埃西尔失落地垂头,“可是,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
玛姬身体一僵,看着这双纯洁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她要说你一生下来你的父亲就想杀了你,为了保住你的命,必须呆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抱歉,埃西尔。”
“这个原因很复杂……”她难过地摸摸他的头,喃喃道,“总之是我没能给你一个很好的环境,我很抱歉……”
“妈妈我没关系的。”
埃西尔蹭了蹭她的脖颈,撒娇道,“我有你就够啦~”
他担忧地看着玛姬苍白的脸颊,“妈妈,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身体不好,我太重了。”
生产后,玛姬的身体没有得到及时的照料,导致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本来羸弱的身子越发弱不经风。
玛姬以为她伪装的很好,没想到这孩子早就看在眼里了。她捂住嘴唇,无声地落泪,心中的愧疚彷佛要将她淹没。
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埃西尔不懂她为何突然哭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他抬手小心给她擦眼泪,焦急道,“妈妈你哪里不舒服?是我刚刚说错话了吗?我不说了好不好?”
“不,你没有错。”玛姬强忍住喉间的酸意,她凝视着埃西尔担忧的眼眸:
“……我没事,只是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有些感触罢了。别担心,我的宝贝。”
埃西尔认真道,“真的吗,没有骗我?”
“……没有。”
骗人,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好吧。”他微微嘟起嘴,既然妈妈不想告诉他,他就当作没看见吧。
“宝贝你想出去吗?”
“不想。”
玛姬整理好情绪,温柔地捏了一下他的脸,“真的不想去吗?”
埃西尔两只手的食指指尖点点,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带我出去的话,……没关系吗?”
“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埃西尔虽然人小,懵懂天真,但也察觉到一些不对的地方。
比如,他从不被允许出门,只有妈妈和托兰奶奶来看他。
五年前开始自己一个人睡了后,在没有人陪伴的夜晚里,他一直惶惶不安,很害怕。每天晚上蜷缩在被子里才能睡着。
他不是没闹过,可是得不到任何反应,他才渐渐明白一个现实:除了妈妈和托兰奶奶,没人在意他。
玛姬愣住,转而颤抖着声音,勉强笑道,“当然不会啦,你又不是犯人,出去会有什么问题呢?”
“……以前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保护你,怕你受到伤害。”
“原来是这样!”埃西尔欣喜道,“不过现在我也可以保护妈妈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玛姬轻柔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们的埃西尔真厉害!我们现在走吧,悄悄地去,就像做迷藏一样,不要被别人发现。”
埃西尔灿烂一笑,“嗯!”
*
玛姬带着埃西尔来到了花园,正是春天,花团锦簇,绿草如茵,阳光浅浅地照射在上面,好像会发光一样。
花园幽静而美丽,而且很少有人来,很适合小孩子玩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事先叫仆人离开这里,告诉管家她要赏花,不要让人过来打扰她。
“哇!”
埃西尔第一次走出房门,心中激动又兴奋,眼睛放光地望见眼前这一幕,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里好美啊!”
忍不住挣脱了玛姬的手,跑到蝴蝶花前,低头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