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的首要意义是快不快乐。”阿尔法德忽然插话:“你又不缺钱,没必要为不感兴趣的事卖命。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表示反对。”她有点不高兴了,“所以在你们眼里我最该去干什么?”
“倒说不上‘应该’,只是考虑到你的找球手天赋,不去打职业魁地奇真的很可惜而已。” 阿尔法德不假思索道:“我听说格林尼·格里思邀请过你毕业后去霍利黑德哈比球队不是么。”
“……我是不会去当职业找球手的。” 伊奈茨硬着心肠干巴巴地回答:“……我不可能一辈子为了追一只飞贼飞来飞去。”
“亲爱的,我们不是反对的意思。”柳克丽霞柔和地安抚道:“只是考虑到魔法部的政治因素复杂,担心你受委屈而已……”
“我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她此刻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正拿某个人曾经有失偏颇的评价来形容自己,“政治争斗我也应付得来。”
“伦纳德·沐恩算是干实事的政客了,对某些巫师和麻瓜的矛盾管理成效显著,在他手底下干活、应该不会差。”伊格内修斯中肯地说。
“打着所谓调和矛盾的名号掩盖矛盾的人才配不上实事家这三个字,给这种人当手下、我可没那么多憧憬,纯粹是基于目前稚嫩的身份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她毫不留情地反驳,估计没猜到她的用词如此直接,朋友们都不约而同地愣了好一下。
“……原来你的意见这么大。” 弗莱蒙特凝重地喃喃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反对沐恩的举措。” 对于亲近麻瓜一派而言,当政的伦纳德·沐恩无疑大受人道主义派的欢迎。
闻言,伊奈茨延时太久的、迟到的后知后觉一丝一缕侵蚀早已存在裂缝的内心,讽刺得令她想也没多想地脱口而出:“你们从不了解我最真实的想法。”
“行,是我们不够了解你、梦想其实是成为政治家。”弗莱蒙特终于说出一直以来心底的实话:“我搞不懂你是被谁灌的迷魂汤、你以前明明清楚——”
“弗莱蒙、别说了!” 伊格内修斯脸色一变、大声制止,柳克丽霞紧张地站起了身。
“让他说,伊格。” 伊奈茨同样站起来,不输气势地冷声道,她注视着弗莱蒙特:“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说。”
唯一仍坐在椅子上的阿尔法德淡漠地平视着前方,犹如一个局外人。
一片死寂。
“……说啊弗莱蒙,你欲言又止多少次了、我不是瞎子。” 被激起情绪的伊奈茨不打算就此作罢,柳克丽霞忧心忡忡道:
“你们别这样……我们都是认识多久的朋友了,何必这样——”
“就是因为认识很多年、我才不希望你们误会我。 ”伊奈茨咬牙切齿地打断,下一秒、弗莱蒙特愤愤不平的声音响起:
“好!那我就说实话、你已经疯了!”他瞪着她,像要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恼火地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去年起你就老和那群激进的纯血分子混一起,几个月前你还去了那场马尔福领头的、反麻瓜一派的聚会!是不是你弟弟的教唆、是不是你的脑子被怪物吃掉了所以现在什么话都听他的!?”
“‘听他的?’……呵,你为什么不敢认清现实、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 伊奈茨以同等的音量回敬道,这一刻她再也装不下去:“我是巴不得奴隶全部麻瓜来为我所用、这又怎么了?作为巫师你甘愿为了麻瓜躲躲藏藏、那是你贱得难受——”
“伊奈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要成为下一个格林德沃吗?” 伊格内修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才不屑于成为下一个他,我只会比他做得更好。” 她抽了抽嘴角,冷冰冰道。
阿尔法德皱起眉,语气生硬:“你是不是听了谁的一派胡言,我感觉我完全不认识今天的你了——”
“她的弟弟!” 弗莱蒙特用力地坐下椅,拳头锤了锤桌面,“和他脱不了干系!当然,你、伊奈茨·弗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对,我是疯子,我居然会以为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会体谅我的处境。” 她嗤笑道,这句话深深刺伤了从头到尾不忍与她争论的柳克丽霞。
“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彼此的出身明明是一个阶层,同等的状况,你根本没有理由愤世嫉俗、狠戾极端——”
“同一阶层?同一境况?你们谁知道我家发生过什么吗?” 伊奈茨再抑制不住心底疤痕涌来的痛苦,破碎不堪的灵魂近乎绝望地嚎叫,越是这时候、声色反而不是怒吼、却是愈发低沉的质问:“你们都有父母、都有家人、庇护你们的长辈,让你们可以乖乖待在象牙塔里不闻不问……而我呢——我又有什么?!我的父母亲、连同外祖们全都死光了!我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其余三人的表情无不堪比被震碎的面具、原本的怒意蓦地消失不见,剩下的震撼、混杂了错愕和悲痛。
一切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