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展楼又来我这里喝茶,神色凝重,便知他又有新案子烦心。
尚书府的嫡次子莫名失踪,外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杭展楼:“王尚书已经张了榜,若谁能提供二公子的线索,赏金万两。”
“王尚书?”我动作一顿:“王婓?”
杭展楼似是觉着我反应莫名:“对,不然还有哪个王姓尚书。”
我浅笑一声以做掩饰。
若王尚书还活着,那我身后那个被困在结界里,满目狠戾的魂魄又是哪个?
而尚书府中,那个张榜的人又会是谁?
1.
我使唤小跟班楚邺端些茶点过来,就势坐到杭展楼的对面,同他闲话起来。
“那二公子会不会已经不在了。”不然怎么请了杭展楼这个县令亲自出马。
杭展楼轻轻点头:“这么久都没寻到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身后那个自称叫王婓的魂魄顿时张牙舞爪起来。
我趁着杭展楼不注意的时候回过头去,瞪了一眼。
那魂魄才瑟缩一下,老实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套着这小县令的话:“怎么二公子都消失了近一个月,王家才想起来报官张榜?”
杭展楼道:“这位二公子读书天分极高,府中单独僻出个院子来给他读书,平日里不让人打扰,是以没能及时发现人失踪了。”
这就难怪了。
我又打听起王婓这个人:“你这样愁眉苦脸的,是担心万一寻不到二公子,王尚书会迁怒于你?”
杭展楼道:“那却不是,王大人是个很和善的人,断不会无故牵连下官。”
“只是这件事交到我的手上,到现在为止,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看了眼身边这个满脸狰狞的魂魄,实在和杭展楼口中的和善搭不上关系。
这件事里透着诡异。
这老魂魄来了这里之后,除了一句‘我是王婓’之外,再问不出旁的话来,着实叫我苦恼。
杭展楼注意到了一旁端坐着的楚邺:“这孩子怎么在你这里?”
楚邺听闻谈及他,看过来一眼,面上没多余表情,又神色淡淡地转过头去。
唉,谈起这事儿我便头疼。
楚邺被我收留在这里。
其原因自然不便同杭展楼仔细说。
难道要我告诉他,这孩子不大寻常,不但能点亮只有魂魄才能点亮的魂灯外,还能看得到常人所不能见之物。
比如现在那个困在结界中的那个魂魄,就是楚邺领回来的。
我同杭展楼说:“这孩子失了父母,又无旁的家人,我瞧着可怜,便收留在这里。”
这等虚伪的话我张口便来,说得流利极了。
杭展楼也道了一句:“柳婳姑娘心善。”
我大大方方地受了。
唔,楚邺身上还有一点,叫我不得不将他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他极易受魂魄侵扰,若是遇上个厉害的,将他的生魂挤出去,鸠占鹊巢,那便遭了。
他既不能往生,又不能以魂体存于世间。
到那时,只有被强行驱散魂魄这一条路可走了。
杭展楼动了动嘴,我一眼便看穿了他,此次来我这里,定是有事相求。
我起身便要溜,被杭展楼发现意图,急急地将我按下。
他讨好地冲我道:“柳姑娘,还请您在下个小忙。”
“不帮。”我摇头。
“杭大人,我不过是个开茶馆的,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忙,您不能老拿我当长工使唤。”
杭展楼道:“在下信得过的,又十分聪慧的,除柳姑娘外,却无旁人。”
“县衙里的官差仗着年岁大,资历老成,多半不服我这个新县令调遣。”杭展楼笑着从怀中掏出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搁,听那响声便知不少。
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是谁说的,这厮歪打正着,倒是用对了地方。
他目光在我的衣饰上一扫而过:“柳姑娘这一身墨纹流光缎,便价值不菲,您头上的赤玉簪更是抵得上几家铺面。”
“便是您这家茶馆,瞧着古朴,却是丹楹刻桷,十分精巧。”
2.
杭展楼弯腰作揖,面上带着浅笑,言辞倒是十分恳切,:“我知道柳姑娘看不上我这些银子,还请你念在往日的交情上,帮在下这个忙。”
我掀了掀眼皮,绷着脸:“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说话间,我已经将那袋银子揣进了广袖里。
杭展楼见状笑了笑:“尚书夫人近些日子,想为其嫡女请位先生,教习琴艺。”
“你想让我混近尚书府?”这倒是有些合我心意,我正想弄明白这个魂魄的来历。
否则他解不开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