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安抚的话一出口。
于哲情绪稳定下来,望着窗外,夜空闪烁着零碎的星光,整个世界彻底安静,而阴天的伯明翰,雨水噼里啪啦砸往玻璃。
他们相隔着万里,呼吸声却纠缠在一起。
沈阮仪起了身,饮几口伯爵热茶,润了润嗓子,想象不出幻想中宽肩高大的少年会怕黑,可怜兮兮寻求安慰,难得轻下嗓音:“你现在在哪?”
于哲浑身热了些,脱下棒球外套,明显感觉到氛围漫上微妙,总不能说是联姻对象关他的小黑屋。
他机智想起了虎涯被收购一事:“老板安排的新宿舍,以前住两人间,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住。”
沈阮仪莫名心软着问:“你们老板没交电费吗?”
于哲顿了顿:“他应该是故意不想交。”
沈阮仪:“嗯?”
这句话好似充满了内涵的意味。
沈阮仪思及自己让方映给于哲安排住处,封住沈家其他人的嘴,连他都犯不着安排断电吓唬人的事,为什么这话他听着那么不舒服?
于哲动作很轻地下楼梯,找到电闸,啪嗒一声通了电,四周骤亮,叹了声气:“终于有电了。”
沈阮仪坐回床,长腿敞着,柔软额发垂下来,会错意以为是刚交上电费,脸色在阴冷气候下显得阴郁几分:“不想听你聊你老板了。”
于哲顺着问:“那聊什么。”
“那个主播,”沈阮仪搁下茶杯,心有埋怨地问,“你有没有私下跟他喘?”
于哲倚往楼梯扶手,刚被哄了,当下也肯定得哄一哄对方:“我不是那种人。”
沈阮仪:“真的?”
于哲:“嗯。”
沈阮仪也不知自己在介意什么,五指没入发梢,重重躺回床上,仰着脸望向天花板,自觉羞耻地道:“哥哥。”
于哲红着耳根,瞬间敛起了脾气,甚至反思着轻下声道:“嗯,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你放心好吗?”
沈阮仪受用几分:“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惩罚啊。”
于哲也没想好,当时白茶酱提了一句想打游戏,顶多开麦双排,把想法脱口而出后:“跟他双排。”
沈阮仪一口否决:“不行。”
于哲无奈道:“那四排?你也来吧。”
“我不打游戏,”沈阮仪揉了揉额角,一句话几乎要断送于哲的事业上升路,“还有,我对绿茶过敏,你给我把他拉黑了。”
于哲愣了半秒:“他不是叫白茶吗?”
沈阮仪气得没了脾气,怀疑他是装的,没预兆地挂了电话,转而打字发消息:“明天直播叫我,我现在要继续睡午觉。”
于哲立在空荡的别墅中央,天色昏暗,只觉莫名其妙,哪有人这个点睡午觉的。
他发了句语音:“明天的事还不确定,我现在的工作太不稳定了,但会提前知会你的。”
沈阮仪:“嗯。”
于哲盯着那个冷漠的字,不知回什么,正巧同城速递的小哥联系上他,两单货分别是电脑、行李,一阵忙碌后才想起要安抚网恋对象:“对了。”
沈阮仪耐心全无:“怎么?”
于哲认真敲下一句话:“上次没来得及问,要找新工作了吗?希望小圆事事顺利。”
那边的沈阮仪本来差点要把手机碾碎了,可一看到那句话,心情被彻底安抚了,弯了弯唇角,扔掉手机倒头继续睡。
不知过去多久。
“嗡。”
手机振动几下,摔下床头柜,磕到墙地仿钻石的金属灯,漏液坏了。
沈阮仪彻头彻尾错过了IG软件里方映的私信:“刷到这个鬼屋游乐园,贼可怕,想起我家老宅子忘开电闸,你那小未婚夫会不会被吓晕啊?”
一夜好眠。
于哲从陌生的床上醒来,换常服,单肩背上书包,下楼撞见换上管家行头的司机,问他想吃什么早餐。
他摇了摇头,怕饭里有毒,先行上了车子后座:“我习惯吃食堂。”
对方没多久也拉开车门,走上来,绕过手递来一张卡:“沈总给您的,随便刷,说只要于小少爷听话懂事老实待着就行。”
于哲沉默地收下了。
他塞进背包里,不好多看一眼,当天两顿食堂都刷的微信,余额显示不足,晚餐那顿勉强用的花呗。
楚炀惊呆了:“你是豪门少爷还是在逃乞丐?我怀疑我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于哲托着餐盘往空位坐下,“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
楚炀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您说。”
于哲语出惊人:“我不清楚该不该马上跟小圆子结束网恋。”
楚炀“噗嗤”了一声。
于哲纳闷着搁下筷子,不解看去:“怎么。”
楚炀:“换作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