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耳鸣——
那片空白的时间里她的脑海里响起了falling u的前奏。
狭窄的单人床,上首还搭着床架子,没开灯,昏暗且拥挤。江检的手掌撑住她的后脑,源源的热意传来,刺得她整个人头皮发麻。他的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整个人倾斜着立在她的上方。
于是,呼吸相闻。
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
她抿唇,空气之中好像漂浮着躁动粉红泡泡。
他身上的柏木调气息将她包裹,黎梦妧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里,罕见的愣住。
她害羞了。
对上他的眼睛,眸子漆黑,像浩瀚的海,此刻离得近极,她能看到他鸦羽般的睫毛在颤动,挺直的鼻梁下嘴唇翕动,似乎欲言又止。
感受到他炽热的鼻息,黎梦妧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她咽了口口水,忽然就不会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
怎么会有这么伟大的脸。
鼻梁上的痣,简直绝色。
再往下,微薄的唇,唇色潋滟。
一看就好亲。
他微微动了动腿,西装裤冰凉的面料不经意碰到她裸露的腿部肌肤,她轻呼一声。
短暂的沉默,她咬住下唇,脸上热烘烘的,觉得全身血液都涌上来,自己看不见,但江检一定能看见。她心里觉得败阵,莫名有些着急,但眼下又真真切切不知道手该往哪放,脸憋得更红了。
江检垂眸看她,她眼神躲闪,红了个彻底。
“黎梦妧,”他喊她。
“你再不起来,我该截肢了。”
手被她压了半晌,也不说话,就一瞬不移的盯着他看,从额头看到下巴,又移回来,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唇上,自顾自的脸红了个通透。
黎梦妧先是疑惑的“啊”了声,又似懂非懂的“啊”了声,最后“哦、哦”两声,自己撑住床,让他把手抽出来。
江检抽出手,就要直起身,没忘了问她:“撞傻了?”
“你才傻。”
黎梦妧心虚的不看他。
跟他一并起来,坐在床沿,看见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手背红了一片,被她砸出来的。有点后悔刚坏心起这么一下了,什么也没做,还呆呆盯着人家看了半晌,人家不会觉得她是个呆瓜吧。
她深呼吸几下,找个话题缓解,说:“吃了吗?”
江检:“……”
他一定觉得自己是智障。
深更半夜问这个。
她懊恼的咬了下舌头,故作不经意的耸耸肩问他:“你下班了?”
那动作落在江检眼里成了冷,他走出休息室,窸窸窣窣像在找东西,回来手上拿了块羊绒毯,递给她说:“还没,现在没事儿,回来……”
黎梦妧接话:“睡一觉?”
她势必得扳回来,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轻易就脸红。
确实是这个打算来着。
江检还没说话,就见黎梦妧冲他贼兮兮的挑眉,拍拍身边的床:“一起呗?”
“……”
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转折的过分生硬。
本来打算待一会的江检,转身就走。
“欸。”
背后喊了他一声。
江检步履匆忙:“有事要忙。”
“刚还说没事儿,一秒你就有啦?”
“嗯。”
黎梦妧:“……”
她撇嘴,同时又松了口气。
见人转身,赶紧呼吸,摸了摸滚烫的耳朵,暗暗唾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个绝世大帅哥倒自己身上了嘛,至于这样没出息嘛,居然被美色迷得云里雾里。
就见人又折返回来,她一愣,赶紧放下手。
只见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抓了一把什么,然后走进休息室,伸手,给了她一根棒棒糖,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依旧澄澈。
车厘子味儿的。
又走了。
黎梦妧盯着手心,红色的包装纸。
她没出声揶揄找补。
掌心处像是散发着热意,惹得她心头滚烫。
耳朵又开始烫了。
……没出息。
-
江检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重症病房。
出电梯就看到了刚刚那家人,大人不在,只有小孩儿,有两个像是初中生,知晓奶奶的情况,也清楚生死的概念,眼睛哭得红肿,还有个五岁大的小孩,蹲在地上玩玩具车,只是大家哭不明就里的跟着一同哭。
他走近。
听到病房里传来家属激烈的争吵。
大致关于要不要继续采取医疗手段吊着气亦或是让老人家少遭点罪放弃治疗。有人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