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里坐在船舱中,听着上方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和闷闷的说话声,阳光透过周边木板的缝隙穿过空气中的灰尘产生像雾一般的光景。
他瘦削而苍白的面孔一脸阴郁,为眼前的人更换着沾血的布条。
有着棕红色小卷发的男人抓着船长给他的草药,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海洋上的他忍着恶心将这一团污黑而带着鱼腥味的草药敷在了塔利穆小麦色背脊的伤口上。
还未结疤的红色伤口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药品,显得更加狰狞。
禾里带着怒气与不满小心翼翼地将草药盖满这从右肩横跨到背脊中间的巨大伤口。
塔利穆深知船舱中低气压的感觉源自于哪里,他像一只掉在海洋中被人救起的伯恩山犬,只能在主人的训斥下睁着无辜的双眼,讨好的舔舐主人的手掌。
“禾里,有点痛.....”塔利穆小声的说着,禾里看着眼前这快要缩成一团的男人,转身从床铺上拿起纸笔,重重的质问到【我有没有说过不要管我?】
“说过......”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黑阴谋的航海士。】
“也说过.....”
【你知道你有多重........】塔利穆侧过身来,单手按在泛黄的纸张上,阻碍着禾里继续写下去。
“我知道,你全都给我说过,但我不想让你死啊。”塔利穆低头看着纸张上还未写完的重要一词,声音低沉的说到:“我不想让你受伤。”
在充满着血液与鱼腥味的船舱中,少掉塔利穆的说话声,少掉禾里写字时的沙沙声,或许两人只能听见海水拍打着船舷,听见那维修木板的声音从甲板上传来。
雾一样的光景在船舱中晃晃悠悠,灰尘在其中不断沉浮,时间好像于此刻停止下来。
禾里看着被塔利穆按着的纸张,微微叹了一口气,抽回纸张写到【发生过那一件事并不能代表什么,你明白的吧。】
他没有等塔利穆回答,便迅速的缠好塔利穆后背的伤口,走出自己的房间,去往欧森那边。
禾里站在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欧森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样子,白色的布条缠满了一身,因为是在船长室正下方的房间,导致没有多少阳光能过进入。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光的透过而显得床上的人越发瘦弱,只能看见他的胸口顺着微弱呼吸而起伏。
禾里看着这样的欧森,想起凌晨时分骷髅旗上的事情。
在他依照欧森的意思挑衅白骷髅,看见欧森从瞭望台上跳下后,禾里见戴维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影响到自己,便抽出脚下骷髅旗船员尸体胸膛上的箭支,一把将其插入从身后持刀砍来的敌人的左眼。
柔软的固体物因外来的冲击而爆裂,红白色的液体涌现出来,尖锐的痛苦从眼部传来,让这个看似凶猛,胸毛繁多的水手弯下腰椎,死死的用手捂住他的眼睛,露出的箭支随着他的痛苦的动作颤抖着。
禾里凝视着眼底痉挛敌人的头颅,反手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双手握着匕首将它猛地插进水手的头顶。不多时,原本还颤抖着的身体停止了动作,成为了这船上众多的尸体之一。
解决完敌人后,禾里直起腰看着周围即将散去的雾气,知道清晨快要来临。
他想要去帮助欧森,却被一颗子弹射在他前进的甲板上,弹壳高高跃起。
“你的对手是我哦,不要去打扰船长的战斗。”戏谑的话语从枪响的方向响起。
这个从战斗开始便一直坐在骷髅旗船头围栏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的长发随着其夸张的动作摇晃着,一只有着红色指甲的手指撩了撩耳边垂下的发丝。
深红色的喇叭袖与修身的束腰搭配着露出白净皮肉,呈一个V字的低低领口显示出他臭名昭著的身份——死亡船医。
与一般兼职着木匠,并且因为经常搬运伤者与尸体的强壮船医不同,站在船首的人有着比较瘦削的身材,在船医中算得上是独一位,与他妖异而艳丽的装束一样,他的医术也十分诡异,将巫术与医学结合着。所以,他同时也被众人称呼为“纳兹”。
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治疗,没有一个是失败的。
当然,纳兹并不是一个好心的人,从众人对他的称呼可以看出,这人的出现总与死亡挂钩,在传闻中他的巫药来自于尸体上长出的花草,这个传闻的出现估计来源于纳兹对尸体的喜爱。
纳兹的医术精湛不假,但价格十分高昂且猎奇,而且对于他所感兴趣的,或是他所喜爱的人,纳兹不会接受对这人的治疗,而是慢慢等待着这些人的死亡,之后再高价买走他们的尸体,消失在他们的船上。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带着尸体消无声息地消失的,也没有人知道他要这些尸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拥有极高的医术和巫术。
所以一般没有海盗想与他为敌。禾里也是如此,当他看见纳兹行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