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方秉鹤是单腿蹦回学校宿舍的。
从理智上来说，他应该返回去敲程应寒的门，至少得冷敷一下，要去趟医院也说不定。但是方秉鹤理智不起来，任谁猝不及防地看到……那那那那种东西，也没法理智起来！
方秉鹤从头到脚都快烧着了。
事发纯属意外，他没想看程应寒的电脑，专心致志地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书包。可动作猛了些，桌上鼠标摔到地上，熄屏状态结束，屏幕亮了起来。
桌面上打开的文件夹一清二楚，正对着方秉鹤的脸。
方秉鹤视力很好，显示屏的分辨率也不错，封面上交缠的两个人纤毫毕现。
他还没反应过来，鼠标大概摔到了左键，自动播放了视频。
他发誓是电脑先动的手！
方秉鹤以此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关了视频，心惊胆战地把鼠标放回原位，还没来得及琢磨程应寒的电脑是不是中病毒了，就看见了附带的那行字。
【真犹豫你是不是，就看看这个，不恶心就是。】
是不是？是什么？
方秉鹤读了两遍才看懂，看懂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我好像不觉得恶心。
然后他一摸自己的脸，烫的。
不光是脸，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发烫，每一根神经都在兴奋地跳踢踏舞，每一个细胞都在声嘶力竭地飙高音。
方秉鹤的本能驱使着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捞起书包，夺门而出。理由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本能般的不愿意程应寒知道这件事。
回寝室他也没睡好，整晚都在琢磨这件事，第二天早上一起床，那副尊容差点吓到室友。
他随口编了句瞎话，说昨晚回校路上太黑，踩了个翻起来的井盖，一晚上痛得没睡着。
室友信了，一边扶着他去医务室一边问：“那你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单腿蹦回来的。”方秉鹤还想给他比划一下，被室友按住了。
“您就老老实实被我们扶到医务室吧。那么远的路还跳呢！”
方秉鹤脑子不在家，抬杠的本能还在：“昨晚回来的路更远。”
另一个室友一脸震撼，啪啪啪鼓掌：“身残志坚，人类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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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残志坚？我看你是脑残志坚才对。”郁峦看了一眼方秉鹤的脚腕，啧啧称奇。
“去你的。”
“说真的，你是在哪摔的？”
……这个还真没来得及编。
方秉鹤急中生智：“太黑了，没看清。”
“能摔成这样你也是牛。”
方秉鹤伤得其实不重，只是软组织挫伤，加上一晚上没处理，显得肿得有点吓人，医生给了三天假条。但他伤了没法去早训，假条往上一报，郁峦和程应寒全知道了，一起来看他。
“就是崴了个脚，您能别跟我腿断了似吗？”方秉鹤叹了口气。
“别乱说。”程应寒推门进来，拧着眉。
方秉鹤一见程应寒，有点紧张，不由自主挺直了背：“真没事，医生让我换完药就走，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程应寒不理他，眉还是拧着，低头看了看他的伤，才说：“我昨天还是应该送你回学校的。”
程应寒在观察方秉鹤的伤，方秉鹤也在观察程应寒，现在想想，程应寒的反常也许就是因为喜欢上了某个男生，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那个视频是谁给他的？他……看过吗？
会是谁呢？
方秉鹤思路一贯清奇，此时之间跳过了“我是不是直的”，“我是不是喜欢程应寒”这两个步骤，已经拿看潜在情敌的心态琢磨给程应寒视频的那个人，可惜想来想去，也猜不出目标人物。
程应寒这会盯着地面，长长的浓密睫毛遮住眼底神色，侧脸比例端正，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片沉静，只有眉微微蹙着。
方秉鹤用余光悄悄看他的侧脸，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里一片麻痒，好像爬满了上蹿下跳的跳蚤，叫人抓心挠肝。
两个人都没说话，郁峦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氛围，伸出一只手：“走吧？我俩扶你出去。”
“走。”
郁峦和程应寒一边一只手，把方秉鹤架起来，后者边走边乐：“我又没残废，一个人就行。”
“那行。”
郁峦果断松手，他那股力一撤，方秉鹤猝不及防往程应寒肩上倒去，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撞到一起，程应寒的肩直接贴上了方秉鹤带着温度的胸膛，脖颈也擦到一起，呼吸相互缠绕。
“小心，”程应寒一只胳膊用力，拉开了点和方秉鹤的距离，“我给你去找个拐杖？”
他昨晚差点露陷，现在的全副心思都在让自己不要脸红，没顾得上看方秉鹤的表情。
果然有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