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田清一底气不足的解释道,她从小吃药就吐,不管是什么药,也不管是甜是苦,一吃必吐,百试百灵,本以为换个身体会不一样,结果事实证明她还是她。
云景初看着洒在被子上的药汁,连忙让人把被子换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都多大的人了,拿个药碗都拿不住,可听到对方弱弱的解释,还微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心又软了,叹气道:“那就先吃饭吧,药,我让他们再去煎一碗”。
“好”田清一瞬间高兴道,只要不吃药,让她干什么都行,而且她觉得睡一觉醒来后已经好很多,肚子不闹了,精神也好了。
饭后,云景初忙着看账本,就没盯着田清一喝药,她以为对方都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会好好喝药的。
结果田清一毫不犹豫的悄悄咪咪的让魏十二替她全喝了,而她特意让若水去拿的干菓子倒是全进了她的嘴。
如田清一预料的那般,即使没吃药,她第二天也好了,吃嘛嘛香,精神倍棒,终于不用再请假,就高兴的踩着点去了太平兴国寺。
四月七日,众新科进士在礼部贡院拜黄甲、叙同年、编同年录,既新科进士正式相互认识的仪式,方便大家以后在官场上有个照应,年龄最小的田清一,还上堂敬拜了徐状元。
编同年录,就是之前要的那些个人信息写在一个本子上,包括新科进士的姓名、年龄、妻名、三代名讳、籍贯等信息,类似于现代信息详尽的通讯录。
田清一当天拿回去就被九方信差刘内知要去了,最后回到她手上的是一个誊抄本,原本则被九方信收了,说要和他那本一起放在家祠传给后人。
四月十二日,众新科进士去国子监谒谢先圣先师,拜孔子的时候,田清一就想到了儒家对女子的束缚和迫害,心里很是抵触,却也不得不拜,很是烦闷。
四月十八日,立题名石刻于礼部贡院,就是将五甲的进士名单镌刻在“题名石”上,勒石铭记,以供后人瞻仰,看着九方希颜四字时,田清一想到的却是这里的女子竟连参加科举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是她不想穿到封建古代的原因,因为封建古代就是一个吃女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即使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要仰仗一人鼻息,很多时候更是身不由己。
这也是她想护云景初周全的原因之一,要是在现代,云景初应该还在读高中,除了学业压力以外,她应该是自由的、快乐的、衣食无忧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有两幅面孔,也不用被迫嫁人。
四月二十六日皇帝赐宴琼林苑,也叫琼林宴,以在皇家园林琼林苑举办而得名,由专门为皇帝服务的机构——仪鸾司,全权负责筹办,皇帝没有亲临,但特意派了考官陪宴,还赐了诗和花。
席间规矩繁多,怎么坐,奏什么乐,怎么喝酒都有规定,实行的是“九盏制”,既前五盏、后四盏的行酒制度,前五盏结束,就是中场休息赐花,人手一份。
完全不懂这些的田清一,幸亏有九方信提前给她科普了一番,再加上荀昶这个话唠,还有“热情有礼”的尚严,她应付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即使她再不愿,在拜黄甲后,要去同一地任职的尚严和荀昶还是渐渐熟悉起来,她想阻止都没有名头,还得被迫跟着一起“熟悉”。
赐宴结束,本届科举庆祝活动也就彻底结束了,之后就是去审官院领取告身、劵历,然后朝辞,在规定的时间内到任职的地方报到。
领了告身和劵历后,田清一才知道告身就是任命书,而劵历则是住驿站之类的票据,相当于去上任的食宿行全包,朝辞就是听皇帝提要求,还赐进士及第者每人钱二十万。
赏钱皇帝一句话,领钱却跑断田清一的腿,好在钱够多,还领到了唱名赐第时皇帝赏赐的淡黄绢一领,淡黄带子一条,绿罗公服一领和靴一双。
虽然钱和东西都有魏十二他们抬,但光跑度支司领各种劵历她就跑了一上午,下午又拿着劵历去指定仓库领钱领东西,因为领的人多,他们排了很久,等她领完钱和东西回到九方宅时,已经是深夜,得知云景初已经睡下,她高兴的去了偏房。
按审官院的要求,她要在一个月内赶到华亭县报到,据荀昶所说,从开封到华亭县走水路的话,快的话也就十几天,慢的话也就二十天,以防意外再加三天也够了,相当于她一下子就有了一个星期的假。
突然天降一个星期的假,让田清一有些受宠若惊,之前在省规划院她能安安心心休完国庆,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临时休一周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睡到自然醒的田清一像往常一样简单在偏房用过早饭后就去书房练字了,这一个月,她上午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练字和偶尔画画上了,突然用毛笔画画,她还很不习惯,甚至还想过自己制作铅笔,然后很悲惨的发现她不会做铅笔,玻璃、水泥之类的就更不用想了,一样不会。
她曾经还担心过自己的出现会扰乱历史的轨迹,现在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因为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