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惺忪呆滞也抵抗不住脑袋的沉重。
他伸手扶上额头,身边的夏荷立刻慌张了起来。“少爷可是不舒服?是否需要找大夫?”
刚刚将几枝梅花放入花瓶之后,秋桂也走上前来,“少爷从小就身体不好,还是去找一下大夫吧。昨夜的风寒了些,应该给少爷加层被子的。”
古循风坐起身来,揉了揉头侧的太阳穴。“不用,只是睡的有点儿沉,过会儿就好。”
古循风就是帝君在人界的凡胎。自从有记忆开始,帝君就是这个名字。只不过现在被人叫帝君惯了,反而对这个名字变得生疏了起来。
起来更衣洗漱之后,古循风看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吾,不,我记得之前夫人给我说了一门婚事,你们可知道对方的姑娘叫什名谁?”
秋桂将脸盆再次端起,“回少爷,奴婢只知道是楚府的大小姐。”
古循风疑惑,“楚府的大小姐,那肯定是姓楚的对吗?”
夏荷噗嗤的笑了一下,“少爷说笑了,那当然是姓楚的。”
古循风又整理了一下衣袖,准备出房间,却又折回,“你们可听过一名叫做相缈妙的姑娘?”
“回少爷,奴婢没有听说过。”
*
相缈妙将手放到帝君古循风的手上之后,只感觉到他的大手将她包裹。
可下一个瞬间便是屁股一坐痛,她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面前的亭子已经不见,而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山上。
幸运的是这次她没有再出现在棺材里,她的旁边也没有人在挖着为了埋葬她的大坑。
可惜不巧的是太阳已经跑回西边,正等着收工下班。而这山上连为了挖坑所准备的火把与灯笼都没有,入眼的都是将要沉醉于黑暗之中的植被杂草。
相缈妙此时的怨气颇深,那个不靠谱的帝君竟然再次把她丢到了这里。
边想着办法下山,边一遍遍推理着自己现在的状况。
那个帝君既然说是把她带到殉葬前的一段时间,那么就有可能此时两个人还互相不认识。毕竟自己是临死前才穿越过来的,也不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思绪正像一团麻绳被塞在脑海里面,忽然感觉有个黑影飘了过去。
相缈妙扭头过去,乌漆嘛黑的山林当中,只能凭借月色勉强看个大概的轮廓。看来看去,连树枝的摇摆都没有看到。
继续向前面走几步,又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飘了过来。
“什么东西?”相缈妙摸了摸周围,拿了一个树枝用来防御。
黑暗当中,尖锐如长指甲刮铁皮一般的声音响起,“你,你能,看到我吗?”这声音沙哑的特别,不仔细去辨别,根本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相缈妙此时心里面慌的,感觉要有什么东西从嗓子眼里面冲出来。
这个声音的实体还没有被看到,又有个声音从相缈妙的身后传来。这声音和刚才的尖锐不同,而像是有人钻入水底在说话一般,一声声沉闷难辨。“这大晚上,竟然一个人走夜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声音离她非常的近,似乎是贴着头皮在说话一般。“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倒是胆子肥得很。”
尖锐的声音也从远处飘来,站在相缈妙的眼前。不过相缈妙已经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面嘟囔着。
尖锐的声音道,“这个姑娘刚才像是看到了我。也不枉我们在这山里面飘了这么几天,这不,我们的工作来了。”
沉闷的声音的笑声古怪,像是池塘里面的□□,“既然她能够看到我们,一定是做过亏心事。只要把她给吓傻了,我们的业绩就达标了。”
相缈妙被夹在中间,听着前后这两个不明物种在交谈着。
尖锐的声音道,“她这是在嘀咕什么呢?我们这都站了半天了,连个反应都不给,真是没礼貌!”
闷声音笑几声,“瞧你那眼神,你看她这腿抖的,一看就是快吓尿了。让我来听听,她这是在说什么呢。”后面的闷声将身体凑得更近一些,就快要贴到相缈妙身上。“保佑?观音菩萨,保佑?如来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声音也笑了几声,他的声音如同高歌时被捏住鼻子,听的人喘不上气。
“保佑也没有用。咱们这可都是走的正规的渠道,干的是正经的工作。如果他们干扰了,那可是妨碍公务,咱们可以向上面禀报的。”
相缈妙心里面骂天骂地,一听这,难不成自己误会了?正经的工作?难道是自己错把人当成了鬼?
想到此处,相缈妙努力的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瞅了一眼前面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差一点当场再晕过去。黑夜之下,眼前的人的皮肤却白到近乎发夜光,两只眼睛里面没有眼球,是两个黑洞。下巴整个错了位,已经关不住舌头,任由其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