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的倩影。他还是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模样,仿佛将他拉回到年少的时候,也只有那时候,他们可以肆意挥霍青春年少。
拿浴巾的时候,邵潭听到他问:“吃过饭没有?”
她没有答话,只是问:“你今晚要留下?”
韩池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直到她把他推出去。
“我先洗澡。”
夜深人静,他拎起玄关挂着的西装外套走了,关门的声音很轻,轻到邵潭几乎没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脾气大的人到底是谁啊?邵潭想。
她扬手掀起被单躺进去。
身后终于一片沉默,却不代表她就会一夜好眠。
餐桌上精致的食物已是残羹冷饭,烛台孤零零地立于其中,还未点燃过。桌角那一束冶艳的玫瑰静静躺在那里,还未曾得到一点垂青与青睐。
秋风潜入夜,隔着窗子吹进来,吹起系着花束的丝带,但任是它如何招摇,那头卧室里的人被暗夜蒙了双眼,根本无暇关注这专程为她准备的浪漫献礼。
第二天清早,这方精心的布置才被注意到。
清冷的阳光透过窗子扫进来,在她脸上晕出白亮的光,邵潭的指尖净是凉意,她走上去,将花束抱起,细细地看了一阵,找出花瓶,将红玫瑰一枝一枝地修剪之后插进花瓶里去。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几个字:玫瑰花很漂亮。
按下发送键。
信息才发送出去,邵华芸的电话便打来。
要邵潭陪她去还愿。
***
东隐寺坐落在城东郊区。仰仗四众虔诚,香火鼎盛。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是名副其实的古寺。
邵华芸一年前热衷于此,拜供品添香油钱,诚心礼佛,只差没有戒酒吃素。
邵潭不知她要来还什么愿,邵华芸不讲,她亦不多问。
下了车,众人拾阶而上。
老宅的管家陈姨和几个佣人拿着还愿的供品跟两人在后面。
邵华芸走得稳而慢,邵潭只有放慢脚步迁就她。
邵华芸穿精致考究的套装,脚上是当季正新的黑色镂空高跟鞋,反观邵潭,只是简单的白衬衫塞进小脚牛仔裤里,脚踩一双清清爽爽的帆布鞋。活脱脱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学生。
邵华芸已经习惯她来这的类似穿着,渐渐便端倪出她那点小心思。
因与主持大法师早早约好今日,邵华芸一到便得到接待。她没有带邵潭前往,嘱咐她在菩萨面前诚心礼拜。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邵潭总会有一个钟头左右的自由活动时间。
同邵华芸分手之后,邵潭拾阶而下,直奔佛寺出口不远处的古玩市场。
时候尚早,又不是节假日,古玩市场稍显冷清。
幽深的巷子,老店紧凑而临,邵潭熟门熟路两拐三拐拐进了相熟的老店。
老板不在,仔细一听,应该是在里间。
又有愿者要上钩了。
邵潭乐不可支地想。
店里的女孩一见是她,立即说:“姐姐,你来了。”
邵潭看向里间:“你三叔在忙?”
女孩点点头。
邵潭又问:“我要的翡翠珠子来了没?”
“姐姐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三叔。”
女孩闪进里间。
不肖一会儿,店里的老板从里面走出来。
“姑奶奶,您还真来了。”
店老板从一年前结识邵潭以来,就认准,她是个难伺候的眼毒行家,奈何这丫头一路装傻死不承认自己是行家。
老板从一节抽屉里拿出一包米粒大小颗粒的珠子递给她。熟练地在计算机上按下一个数字,低声说道:“这个价,你给小妹就行,我里面还有事。”
“好的。”真是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好价钱,邵潭也不讨价还价,不阻人发财。
“小妹,接客。”老板扬声喊出小妹,自己闪进里间。
邵潭忍住头顶三条黑线,付了钱。
才要走,老板又闪出来,“哎,姑娘,你过来一下。”边说便使劲朝她使眼色。
邵潭看看手上的珠子,再看看腕上的表,不情愿地走过去。
才同里间那一男一女一照面,她便愣住。
狭小的里间因为四个成年人都站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
店老板轻咳一声,“这姑娘是个行家,你不信问问她,我这块龙牌到底是不是干青?”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向邵潭,那眼神太明白不过了——“姑娘,你得帮大哥一把啊。”
三个人六双眼齐齐向邵潭扫来。
气氛忽的变得诡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