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李尔山浑身不舒服地醒来——又冷、又渴。
房间里没关灯,他半天才终于适应了这闪瞎眼的光线。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受:头痛欲裂。
足足半分钟后,李尔山才逐渐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
缓慢地侧过身,他看到床上还有一个裹得像卷饼一样的人——
破案了,难怪这么早就醒了。
他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T恤底裤,心想,这贝潇裹被子的能力,真强。
李尔山有些好笑地抹了抹身上的鸡皮疙瘩,准备下床去喝水。
可怜酒醉又被冷风吹,四肢像刚偷回来的一样不听使唤,一下床就撞到了床边。
还好!没有触发贝潇的痛苦女王必杀技——她只是皱着眉睁开眼睛,没有发出可怕的尖叫声。
看见李尔山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大福脑海中闪过三个终极哲学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十来秒后,她终于从卷饼中钻了出来,揉了揉眼睛问李尔山:“你醒啦?”
李尔山发出喑哑不可闻的声音,他赶紧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
同时引发了剧烈的头痛:“我口渴。”
大福基本恢复了神智,赶紧翻下床:“我去给你拿水。”
她倒了水进来,李尔山还呆坐在床边,萎靡不振的样子活像个笋干精。
大福把水递给他,顺手扶了一把他的胳膊,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冰?”
李尔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咕噜噜喝完一杯水:“对呀,你说为什么呢?”
再次贴在被窝里,大福像个八爪鱼挂在李尔山身上,给他取暖:“昨晚上怎么喝得这么醉?”
“没醉,我从来喝不醉,肯定是酒有问题。”李尔山眯着眼睛:“关灯。”
大福不情不愿地按掉了顶灯,蜷缩在被窝里。
半晌,李尔山问:“你在翻滚什么?”
“太黑了,我睡不着。”大福的声音委委屈屈的。
无语。听起来像话吗?
他哪里知道,变成人之后,大福没有了夜视眼,一到黑暗的地方总觉得害怕,所以睡觉的时候总是要搞得卧室灯火通明的。
大福在黑暗中摸了摸李尔山的脸:“我看你也没事了,要不,我回去睡吧。”
“不行。”李尔山两把按开了床头灯,伸手揽住大福的肩膀:“这样可以了吧?”
沉默了两秒,大福怯弱地伸出手,指了指墙角:“这样的话,那边的影子更吓人了。”
看了看她说的角落,李尔山扶额:“这你也怕?”
大福点点头:“我还是回去睡吧。”
“休想。”李尔山烦躁地把顶灯打开:“你真是幺蛾子转世,现在可以睡了吧?”
说完他蒙头钻进被窝里,手握住大福的腰肢:“不要再像根烤肠一样在旁边转。”
一早醒来,大福便看见旁边的李尔山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全身暴露在空气之中,看起来睡得非常不好——
好就怪了!
她悄悄地把被子给他盖好,还贴心地掖了掖被角——亡羊补牢,亡羊补牢。
她默默地给自己开脱,我又没有和人在一个被窝睡过的经验,那里会料到,自己睡觉,竟然是这个德行呢?
做完家务、准备好饭菜的原料,她又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
十一点多了,李尔山还没有动静。
看着他贴在额上的几缕碎发,睫毛投下的阴影、嘟着的嘴——
哎呀,神颜就是神颜,睡相也这么好看。
大福伸手去捏李尔山的脸,他哼唧了几声转过头去,她便把头伸到他跟前:
“喂,什么时候醒啊?”
李尔山闭着眼睛嘟囔:“马上,马上醒。”
结果,直到下午两点多,大睡眠家才终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大福关掉正在看的电视:“李真人,您终于元神归位啦?”
李尔山扑到沙发,把脸埋在大福的膝盖中间:“还差点儿力气还魂。”
她揉着他的头,有些心疼地说道:“干嘛要喝得这么醉?”
李尔山翻过身来,枕着大福的大腿:“都说了,肯定是酒有问题,我必不可能喝醉。”
见她扁着嘴的模样,李尔山马上岔开话题:“饿了,我要吃饭。”
说起来,李尔山真的好久没有在家吃饭了。
大福走进厨房做饭的时候,他靠在门框上看她。
她有点心虚:“你去沙发上躺会儿。”
“不。”
李尔山反而挪到门内来了。
两分钟后,他深情款款的眼神便蒙上了一层不解:“你这是在耍杂技还是在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