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你初来乍到,不了解京城的情况,以前我出摊的时候,我家老伴儿和儿子都要跟着,店就这么巴掌大,人都转不开,可不来还不行,势单力薄就容易出事,偷、抢、敲诈勒索、打架斗殴的,赶着背运,忙活一天还不够赔进去的。现如今我一个人守着也觉得安心。”
大娘越说越精神,忽然手往街道上一指:“你瞧,自从皇上登基,这街上往来巡视的人都重新换了,一个个都铁面无私,再不像以前那样只会吃拿卡要了。”
姚芙恍然:“我听说前些日子被明正典刑的一个纨绔子弟,就是因为当街草菅人命被抓的,是不是就是这些人做的?”
“你才刚进城就听说了?可不就是他们,当时我们都以为隔不了夜就放回来了,还担心那些巡差吃亏,结果真是让人没想到,说斩首就斩首了,我们当时都歇了摊子去看,都觉得皇上是个明君。”
“那您为什么板着个脸?”
“我们觉得好有什么用,听说当官的都被吓坏了,都想着法子反对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回去喽。”
“皇上是最大的,当官的还能把皇上把皇上给管住了?”
“这就不是我们平头百姓能操心的了,我也奉劝你们一句,京城人多眼杂,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大娘说完又招呼别的客人去了,馉拙也吃完了,给了钱,两人重新回到街上,手里有了钱袋子,姚芙也不客气,沿着街往前走,碰到稀奇眼馋的,就拉着暴君过去尝尝,可能是被人夸了心情好,除了鄙夷她像猪,暴君倒是很耐心。
左手一份糖蜜糕,右手一份荔枝膏水,恍若回到前世。
一面吃一面走,她的眼神突然被前面一个格格不入的摊子吸引了。
一众炊烟袅袅、香气四溢的吃食摊子中间,竟然夹杂了一个卖字画的,她想也没想,就凑了上去。
“你还懂书画?”暴君难得出声。
“不懂,瞧他生意那么冷清,凑个热闹。”
暴君连腹诽都懒得腹诽了。
她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东西,到了摊前,装模作样地观望起来。
摊主是一个极为年轻的书生,看衣着,日子应该相当清贫,袖子靠里还打着补丁,人看上去眉清目秀,倒是有一股清贵之气。来了顾客,他也不招呼,只抬头看一眼,继续画画,很是孤傲。
姚芙也不理会,绕着挂起来的字画看了一圈,侧首问暴君:“夫君,你看哪幅最好?”
她话音刚落,书生清冷了一声,抬手润了润笔,继续画。
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回头继续看暴君。
“都不好?”她开始怀疑暴君的鉴赏水平,按道理,像他这种靠武力得到皇位的,文化修养有限也情有可原。
“哼!”
这下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那个书生就是在轻视他们!
“有些人喝西北风都能喝撑了,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去吕楼吃好吃的!”
都穷成这样了还孤傲自赏,花钱也不买这气生,姚芙拉起人就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吕楼的影子,果然比旁边的建筑高出一大截,即便在宫里呆惯了,一眼看过去依然很壮观,因为它不单单是一座楼,而是四座楼,由复道连接,形成一个圆筒,上面人影绰绰,看着就热闹。
“快走,不知道需不需要预约啊。”
姚芙拉着暴君加快脚步。
“你方才吃了那么多,还饿?”
“主要是见世面,当然,美食谁会嫌多呢。”
眼看到了大门口了,正要进去,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姑娘请留步。”
她一回头,竟然是刚才那个孤傲的书生,她左右前后看了一眼,对着弯腰喘气的书生:“你是在喊我?”
书生气还没喘匀,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一个钱袋递了过来。
她一看,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还真的不翼而飞了,她先是心虚地看了暴君一眼,才满怀感激地双手接过来,连声道谢。
书生摆了摆手:“在我摊里发现的,原物奉还,你查看一下,没有问题我就走了。”
她随意看了一眼,“没有问题,多亏你了,不然一会我们肯定被当做吃白食的赶出来。”
“举手之劳。”
书生说完要走,肚子突然叫了几声,他的脸一红,急忙转身。
“等等!”
姚芙喊住他,“这位……公子,相请不如有缘,如不嫌弃,一起吃顿饭吧?”
“不敢当。”
他的话音刚落,肚子又不给面子地叫了几声,书生羞窘的脸更红了。
“老实说,方才你哼我们,我挺生气的,现在觉得可以交个朋友,这里——”她指了指吕楼,“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就当帮我们撑撑场面吧?”
书生看了一眼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