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骂一句“昏君”,活该最后暴毙而亡!
“为何这样看着朕?”
暴君一开口,她立即就蔫了。
“说话!”
一定要冷静,保命要紧……她心里念叨着,把心一横,抬头看了暴君一眼,欲言又止。
“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陛下说话不算数。”她小声哼哼了一句。
暴君放下手中的奏折,身体微微前倾:“你说什么?”
“陛下金口玉言,说让臣妾服侍陛下,可……可转眼就换了淑妃,臣妾不甘心。”她狠狠在手心掐了几下,眉眼间满是痛楚。
「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脑海中想起暴君一声冷笑,随后的话让她狠狠地咬了咬牙。
“你过来。”
她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动。
暴君重新拿起奏折,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以后若是再让我多说一句,就去地府等你父亲吧。”
她三步并作一步,站到他跟前。
“识字吗?”
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暴君眼神不善,连忙解释:“回陛下,臣妾没有读过书,只约摸认得些字。”
原主自幼在别庄做苦力,估计是不识字的,繁体字她倒是能认个七七八八,可暴君多疑,还是稳妥些的好。
暴君随手将奏折递给她。
她慌忙后退:“臣妾不敢。”
“人都敢打,一个奏折有什么可怕的?”
“臣妾自知福薄命浅,可淑妃拿我父亲的性命逼迫于我,实在欺人太甚,臣妾也是忍无可忍……”
“拿着。”暴君不耐烦地将奏折塞到她手里。
她只能接过来,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大略看了一遍。
“恳请陛下救救我父亲。”
想到姚仲甫面对敌人无数铁骑,悲愤而绝望地自刎于城头,她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今后估计连觉都睡不踏实。
暴君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姚芙,眼神眯了眯,满是猜疑。
「莫非,她是姚仲甫安插的棋子?」
姚仲甫可是她名义上的爹,自己要救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想的这么阴暗还有人性吗!姚芙觉得自己快吐血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一次意外着火,还未遂,值得他这么高看自己吗?再这么下去,迟早离死不远了。
通过心声,她也更了解了,暴君为什么得知塞北形式危急后,还这么无动于衷。
姚仲甫是个一心为民、清正耿介的清官,先皇昏庸无道,不受待见的他被打发到苦寒边塞,可当暴君起兵时,他还是听从先皇的命令调兵阻拦。暴君势如破竹,那些军队自然是有来无回,这也是姚仲甫现在缺兵少马的直接原因。
塞北的危机是不是姚仲甫设下的圈套,用来分散他的实力,然后对他反戈一击?
姚仲甫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否则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可能每次都能轻易的化险为夷?
可他们又是怎样暗中联络的呢?
他心里分析的头头是道,她还百口莫辩。
“你说你喜欢朕?”
她飞快抬头看了一眼,确认不是自己幻听,点了点头。
“为何?”
“陛下恕臣妾无罪。”
“说。”
领略了暴君的多疑,她不敢有半句隐瞒,如实把做庶女所受的屈辱,遇到男主后如何主动要求代替嫡姐进宫说了一遍。
“宫里衣食无忧,比以前的生活好了何止百倍,所以臣妾才诚心替陛下祈福,差点失手酿成大祸,幸得陛下明察秋毫,不予追究,臣妾更是铭记于心。”
多说好话总归是没错的。
“如果姚仲甫此举的目的是反制于朕,你是帮朕,还是帮他?”
太后和我同时掉水里了,你是救她还是救我?姚芙心里一阵抓狂,脸上越发小心翼翼:“臣妾惶恐,塞北的百姓比起来,臣妾和父亲不值一提,臣妾惟愿陛下国泰民安、江山永固。”
又是一阵该死的沉默。
「一个庶女竟然如此牙尖嘴利,真当朕是傻子!」
你是,绝对是!
“抬头。”
她配合地仰起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暴君的脸依旧轮廓分明,杀气也无法掩饰的俊美……觉察到自己的思想开始往危险的地方跑,她心虚地想低头,才稍微一动,下巴被一双劲瘦有力的手捏住,用力抬了起来。
「这双眼睛,真的很像,只可惜……」
她的心里突然一亮,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当初她刚醒过来时,暴君也是这么感叹她的眼睛的,才导致她敢孤注一掷,她还一直疑惑,暴君对她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对她有意,现在总算明白了,自己九成是被当成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