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太瘦了些:“何必要杀了那蠢货?”
与母后和阿衡分离一年,闻衍扒拉过阿衡做地饭菜,狼吞虎咽起来,边解释道:“那人不仅蠢,心眼也坏,宫里清白的宫女,被他糟蹋好几个了。”甚至有两次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的。
还记得那蠢货嚣张的气焰:“二王子,你年纪还小,再过个一两年,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你自然食之入髓。要不,小人给您先开开荤?”
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子,连一个小宫女的清白都保不了,这其中还不乏被他奸-杀的。
“又喜欢喝酒,又喜欢女人,掺和着酒下的药也不少,”闻衍想起了第一次给他下这药的时候,她焦急地是满头大汗,手抖得差点将药给撒出来。酒上头之后,他能对夫子做什么事也就不知道了。
她亲眼见着了他酒后杀人的全过程,人的确是他杀的,但是却是她故意陷害的,一次处理掉两个,全身而退。
亲眼所见之后,她跑到无人之地吐了好几次,第一次下手,看得都反胃了。
阿衡轻轻抚了她的发髻:“接下来殿下有何打算?”他的小殿下,怎的就如此之苦?
“父王短时间不会给孤安排恶心人的东西了,”闻衍吞了一片青菜,“孤得了鸿胪寺的位置,现在负责与空桑那边的事。”
……
国君真的知道如何去将一个人逼入绝境。与空桑那边的事,如何能全身而退,这分明是把殿下架在火上烤。
空桑之人狡猾,在鸿胪寺的绝大部分都是冰族之人,宁长风被调给了闻琮,现如今在军队之中做事,无人给殿下撑腰了。
这种事,做得好,最多只能说是国君治国有方,而一旦交恶,双方就会把殿下推出来背锅,以破坏两国盟约为由,到时候等待殿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入了鸿胪寺,才知晓原来那儿也不是好待的,周围之人各怀鬼胎,在这里步步为营,多年来也不过是个文书小官。不过有一点:闻琮不能随意对自己出手了。她却好几次利用鸿胪寺的漏洞给不了他台阶下。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六岁的生辰之日第二日:“出使空桑?”
这是她从宁长风这里得到的一手消息,已经加冠了的宁长风毫无疑问成为了晖汐国里贵女郡主们的甲等夫婿人选。将这个消息带到的时候,宁长风方才从宫门前持火杖而来,他身披还挂着一层冰凌的沉重铠甲,踏着脚底咯吱作响的积雪,瞒着众人躲过了巡视,一直走到了她的寝殿里:“是的,殿下。听说是因着与空桑的结盟,此次晖汐与空桑将会有更多的交易,空桑国主点名让三位王子出使。”
闻衍彼时刚好运功完毕,望着这漫天飞雪的糟糕天气:“去就去呗,反正签订盟约也轮不到孤出面。”
宁长风盯着她这样不急不忙的样子,有些替她着急,松了甲胄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身着风族冕服,玄衣纁裳,黑中扬红,沉稳之外,逼面而来的威严,却在她的面前俯首得像一匹乖顺的狼:“殿下,此番若是出使,您一定要争取到与时雨殿下前往九嶷山的机会。”
九嶷山?就是那个给自己批命的老者所住的地方:“不去,孤这十六年就是因为那老不死的批命受罪,何苦去那里给自己找气受?”
“属下也不愿殿下受委屈,”宁长风徐徐劝导,“只是,属下打听到,若是殿下能入九嶷山,找到帝王谷之中的后土神戒,便能顺天改命。”
顺天改命,这四个字对于现在的闻衍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十二岁那年,国君蛮狠的一道圣旨将长风从她身边调走,她以为会是又一次被夺走重要的玩伴,没想到长风却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长风表面上掌控着闻琮的军队,实际上却是自己的人:“你没有打听错?”
宁长风信誓旦旦地说道:“长风巡视边界之时,曾听空桑之人说过关于后土神戒的事,殿下,既然有希望,何不一试?届时属下也会随着使团一道前往空桑守护殿下的安全,若是殿下不放心,大可将阿衡一道带上。那个给殿下批命的老司命已亡故,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去吧,使团正使的位置陛下要给闻琮,但副使的位置,还轮不到华贵姬的人来做。”闻衍拨弄着束发的玉簪,这是自己出生之时便随着自己的簪,也是能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重要法器。
九嶷山吗?
若是能借此机会改命,去一次,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