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你就是闻医生?!”
还是温柔的笑意,闻医生点头,喝了口茶,有些不耐烦。
“赶紧带老太太进来。”
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若青把母亲扶了进来。
闻思远照旧检查着母亲的脚底情况,也用仪器给检查了母亲视网膜病变的情况。
半晌,他开始记录和写单子。
“姓名。”
“雍诗兰。”
“我是说你的。”
“关若青——”
这些轮到闻思远睁大了双眸,痴愣的傻在原地。
“关若青?你叫关若青?”像是不太相信,闻思远又问了一遍。
“是呀,有什么问题?”
闻思远摇摇头,又问:“你说你们从外地来的,从哪里过来的?”
若青觉得这个医生问的问题太莫名其妙的,这个看看病有什么关系吗?
“北平。”
“唔——北平。”意有所指,闻思远嘴角的笑意被狠狠的隐藏。
潇潇洒洒的写写画画,把病历还有其他相关的资料都填写好。
“你母亲的情况,我建议住院观察一下。你说的消渴症,基本就是糖尿病了,而且你母亲现在出现了并发症。我们还要抽血化验一下,看一下各项指标。如果治疗顺利的话,开点药回去谨遵医嘱就可以了,定时来复诊就行。”
听说要住院,若青有些担心手上的钱不够,像是被看透了心思,闻思远开口说:“别担心,治疗不需要太久,有的病人三到四天左右就可以。我给你开单子,你去缴费给你母亲办理入院。”
母亲听说要住院,有些害怕,抓住若青的手,她不仅担心若青的钱不够,也害怕自己住在这医院里面哪天会回不去北平。
“母亲,您别担心,闻医生都说了,问题不大的。只要我们乖乖听话,按时吃药按规矩治疗,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顿好母亲,若青拿着单子去住院处办理了手续。
闻思远给母女俩安排了一个靠近东边的病房,每天早上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初升的太阳。
折腾了一上午,母亲也有些困乏了,躺在病床上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若青守着母亲,但是一想到旅馆那边还有缴纳的住宿押金还没退,她打算等一会就回去退押金去。
正开着病房的门,闻思远从外面打算推门而进,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闻思远邀请若青出去交谈,她纳闷这所有事情不是处理好了吗?
“《丰子恺漫画》好看吗?”闻思远开口询问。
像是没有经过大脑,若青回答:“我没看,我也不知道。”
半晌,好像是反应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就是……”
闻思远戏谑的笑着,有些不怀好意,嘴角一歪,就这样看着她。
“关若青,你把我都忘了。你要的书都给你了,你说你没看。”摇摇头故作惋惜。
“我怎么能想到那个人会是你,你从来都没说过你的真实姓名!”若青也有些气愤难当,这个和自己通信三年的笔友,书信当中从来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Wade,维德,这是你的英文名字,谁知道你叫闻思远。”
“是的,维德,流浪者,流浪的人而已。”无奈的一笑,闻思远说来也不过是一个苦命的人,一直也以流浪者自居而已,哪一天要是彻底摆脱医生的头衔,他真想痛痛快快的流浪去。
为这世间不公,为伟大的理想抱负,为穷人的苦难奔走。
“三年了,我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若青感慨,相处了三年的笔友,今天会以医患家属的关系而相见。
“在上海先别急着走,来了上海我带你转转,这次难得相见总要好好聊聊。”
若青点头如捣蒜,第一次觉得在异乡也算是遇见一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密友。
聊了一会儿,若亲才想起要回去取住宿的押金,快速的闻思远道了别,匆匆的往旅馆那边去。
那边,宋晞文刚刚坐车来同济医院的大门口,感慨着医院向来还是那么多人,闻不惯消毒水和血腥的味道,他一直都不喜欢。
拿着买的些许水果和鸡蛋,他跨进了医院的大门,此时此刻,闻思远的身躯遮挡住宋晞文的视线,忽略了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身影。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说着话,从办公室出来,若青多日以来皱着的眉头也总算雨过天晴,那停留在闻思远身上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没有看见那个急匆匆朝着反方向走去的男人。
就这样擦肩而过,哪怕她现在转头看望一眼,会发现,错过的是这一生还不了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