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如果不是不上道，那他还挺上道的。
好像想了一句奇怪的话。
啊，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禅院不是故意挑衅的话，那他说话其实还挺正常的。
我和禅院在五条悟的无聊注视和五条族老的虎视眈眈下进行了友好的商谈——禅院一直叫我“清水君”，这点加上五条族老每听一次就变差一点的脸色，让我很难不友好——最后结果是禅院家大少爷中毒的事情就此揭过，禅院家还和我下了绕过高层的数量不算大的订单，并提出了需要质检的无可厚非的理由。
说实在的，禅院家的人能知道“质检”是什么这点让我感到很惊奇。
“虽然身处几百年来一成不变的古老家族，但是接纳新事物也是家族传统之一。”禅院虚伪地说。
还不如直说是因为信不过产品质量但又眼馋那些道具的作用所以做了充足的准备。
况且封建大家族真有“接纳新事物”的传统吗？我又不是没待过，忽悠谁呢。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五条族老，和他那几乎具现化“居然敢对少主不敬还厚颜无耻地受着少主庇护”的愤怒眼神对上半秒，之后仿佛什么也没看懂一样自然而然地移开目光。
我才懒得管性格差还不把人当人的糟老头在想什么呢！
禅院的人走后，糟老头把矛头对准我：“不知尊卑！悟大人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你竟敢……！”
五条悟再次打断他：“喂，别啰嗦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要回去上课了。”
五条族老立刻换了一副态度：“悟大人，请稍等片刻，容我等为您准备一行用品。”
五条族老没有提我的打算，我也懒得留下来应付这些人，我和五条悟说了先走，五条族老马不停蹄地为我安排了离开的专车，生怕我再多待一秒就会带坏他眼中尊贵无瑕的五条悟似的。
我按照之前进来的印象迟疑地找路向外走，五条悟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其实说是目送倒也不算，我没有被六眼锁定的预感，只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轻飘飘地连在背后。五条悟大概只是在发呆，目光习惯性地放在安静庭院里唯一移动的我身上，跟着我一起往外走。
快出庭院的时候，我回头问他：“五条悟，你要不要一起走？反正那些人也拦不住你吧。”
五条悟脸上难得没什么表情，也并不用上搞怪的语气掩盖，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地说道：“再等一下也无妨。毕竟，我是五条悟啊。”
*
回去学校后，在东京咒术高专的生活变得平静而充实——不断有进展的术式，已经起步的道具贩卖事业，相性很好的友人，偶尔很可靠但是大部分时间非常出人意料并且给平静生活带来点并不喜闻乐见的小插曲的俩DK同学，还有……
带薪休假。
——去横滨的任务，怎么不算一种带薪休假呢！
每次要去的时候我都会把发消息告诉中也君，中也君有空就会陪我一起去出任务。
说实在的，度过最初手忙脚乱的时期之后，中也君如今的生活质量可比在“羊”组织里的好多了。
当然，这句话我没和他说出口。
我们在逛街啦，我才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题。
路过买帽子的店，中也君驻足在橱窗前，往里面看了眼，发现没有新款，于是和我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突然笑起来，和我说：“刚刚看到玻璃上倒映出我们的影子，发现和之前好像正好相反。之前你是长发，我是短发；现在你是短发，我是长发。”
这么一说还真是。第一次回横滨之前，我还暗搓搓地期待和中也君一起上街的时候会因为背影的发型被认错成姐弟之类的关系；结果回来后遗憾地发现，他把头发留长了，并且开始戴帽子。
当然，遗憾也只是一点点，而且很快就被我忘掉了。
不过现在中也君提起，我也有点好奇了：“我是因为不会打理，中也君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会打理，所以就留长了？”
“唔，也可以这样说？”他像是在斟酌用词，说话的速度变得稍慢，“早上起来后，总觉得很不习惯。看不到你、我是说，皮筋下意识戴在手腕上，但是迟迟不能用掉，后来干脆把自己的头发也留长了，早上起来后要扎起头发，皮筋有了除了手腕以外的地方放着，就不会那么……不习惯了。”
“那不是跟我一样嘛！”我看着他钴蓝的眼睛，难以自抑地笑了，“中也君想我的时候，和我想中也君的反应一样啊。”
中也君压了压帽檐，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到他弯起的嘴角：“……一样吗？”
“当然啦。”我跑到他前面，回过身来面对他走路，“有一次早上没睡够，我起来洗漱还有换好衣服还迷迷糊糊的，无意识往外走结果闯进隔壁硝子的房间，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发现她不是中也君。
“硝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