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过后,仙阳山好像被雪怪诅咒似的,风雪飘荡,寒风四溢;仿佛雪怪张开了它那张无底洞一般的血盆大口,要彻底吞掉整个仙阳山。
凌白白近日都不敢出门,因为一旦出门,寒风和落雪就会浇她一身,让她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千树万树梨花开”,当然开的她遍地生花;雪缘倒是自在的很,她被冰封了好多年了,根本不怕也不在意,还经常坐在雪上玩儿,偶尔堆一两个小小的雪人。
屋内放着一盆炭火,按理说修真的人体格都比较好,可以用内力修为维持自己的体温,奈何凌白白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过着庸人的生活,烤着俗人的炭火。
门外蓦地响起了敲门声,凌白白见怪不怪,心想又是忘尘派的某个人送吃的过来了,便十分顺口道:“进来!”
门被推开,凌白白双手烤着炭火,连头都没抬,指了指炭火旁的一张桐木桌,道:“吃的放那儿,还有关上门,这个天气超冷的。”
那人应声把门关上,却没有把“吃的”放桌上,哦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根本没有带吃的过来。
凌白白这才高台贵头的瞧了来人一眼。
是徐有卿。
凌白白:“……”
他来干什么?
凌白白咽了咽口水,慢慢道:“哟,徐师弟来了,我这屋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光了,竟然能把您这尊大佛请过来。”
徐有卿表情淡淡的,无视了凌白白的鬼话,淡淡道:“我有事找你。”
凌白白:“……呵。”
“有事找我?”凌白白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此刻面前站的这个人并不符合她对正常人类要求的标准,于是嘲讽如外面的风雪一样,铺天盖地而来,“我这种蝼蚁还值得您抽取自己金子般宝贵的时间来纡尊降贵的特地找我一次?您没有感到委屈和耻辱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需要为您立个碑吗?如果您的在天之灵会感恩的话?”
徐有卿:“……”
他明显有一点点生气了。
凌白白:呵,活该!
徐有卿深吸一口气,拳头握的紧紧的,如果能化为实质,凌白白毫不怀疑他现在会把自己屋子的门彻底砸烂,再打掉屋檐下的招牌;但这人在原地站了半晌,只道:“是关于白师妹的。”
凌白白:“……嗯?”
这倒是引起她的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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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徐有卿和凌白白一起来到了白桃的住处,这是他们难得没有针锋相对和平共处的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白桃躺在病榻上,面色惨白,呼吸微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白桃自从上次事件结束后,本来渐好的身体又突然恶化,白莲仙尊过来看了之后摇了摇头,说是上次中毒后的后遗症,情况十分严重,她正在疾速寻找能够让白桃身体恢复的方法。
徐有卿对白桃的情意凌白白一直知道,他想来照看白桃这很正常,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叫自己?
他不是一直对自己充满防备和敌意么?
凌白白莫名其妙瞟了徐有卿一眼,眼里的疑问十分明确;徐有卿依然是那张棺材脸,以至于凌白白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五百万这辈子才要天天来“观摩”他的神仙表情。
有着“神仙”表情的徐有卿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白桃得额头,但即将触到白桃皮肤的那一刻又顿了一下,迟迟难以下去,最终手指微微蜷缩,似有要收回去的迹象。
凌白白看的心里一急,伸手直接按着徐有卿手摸上了白桃的额头,同时道:“师弟,你咋这么怂呢?”
徐有卿:“……”
看徐有卿的表情他应该很想在这一刻掐死凌白白,反怼道:“这难不成是师姐的意中人?”
凌白白:“……”
你有病!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凌白白撒开了手,同时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徐有卿这王八蛋给气死,这人的嘴里就说不出人话来!
徐有卿只轻轻摸了一下,感受到白桃异常滚烫的温度,便收回了手,面色阴沉,转身要出门。
凌白白抱臂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离开,随即看了看虚弱的白桃,忽然觉得他应该很难受。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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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阳派最近出现了许多异样的传闻,大致是很多女弟子由于偷玩溜下山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一开始倒也没人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长,人数的增加,渐渐的引起了仙阳派上层的注意,最后甚至找到了事理司,由事理司出面调查此事。
为了再避免出现失踪的女弟子,事理司特地在仙阳山的公众榜上贴了告示,警告众女弟子,甚至还在下山所有路上布下了结界,以防再有人失踪。
不过凌白白倒没太关注此事,毕竟她又不属于这其中的一员,她的精力一直放在白桃的病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