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木云杉很高兴。
“你口中叫顾霖的男人我不认识,我只知道,大概是两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干姐从中国带回来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这个顾霖。”
两年前,和顾霖失踪的时间对上了,木云杉莫名兴奋。
冰川下面实在是太冷了,即使穿着羊毛袍子,也抵不住这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寒意,木云杉手腕用力,决定还是先从冰川下面上来,再问清楚顾霖的事情,却听上面的洛桑不急不缓地开口继续说道:“那个中国男人和我姐感情挺好,去年,他们还生了一个女儿。”
默认洛桑说的中国男人就是顾霖,木云杉浑身如被电击,心跳猛地加速——失踪两年,就生了一个女儿?怀个胎怎么都得有十个月吧!这边她苦苦追寻他顾霖的踪迹,他倒好,无缝衔接给她戴绿帽?!
心跳渐渐恢复平静,木云杉感觉这两年来,自己浑身憋着的那股劲在这时全数消散,身上手上都没了力气,直直地往下跌落。
木云杉的身体越来越往下坠了,洛桑更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急得大喊:“木云杉!抓紧了!不要松手!”
对方往下坠的力量实在太大,冷风和冰川,又冻得人浑身发抖,洛桑咬牙坚持着,即使他的手腕处被尖锐的冰块划破了,鲜血沿着手掌的方向,不断地往下流,也没有松手。断裂处的许多冰层,都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
但木云杉自己一点要求生的意思都没有,哪怕洛桑抓得再紧,也不能阻止她“咚”的一声掉落在地。
“木云杉!”
意识到事情发展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洛桑急吼吼地扔下碍事的背包,半个身子俯冲到冰川断痕下面。
他原以为会看到下面深不见底的山谷,却见木云杉整个人呆愣愣地站在一大块坚硬的冰川上。从他的角度往下看,整个裂谷的深度,居然只有两米左右。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咬牙切齿道:“疯女人!”
生气之余,还是跳下裂谷,一把拽住木云杉的手,要把她拽离这里。木云杉自己不肯使力气,他就索性把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裂谷的另一个出口。
***
掉落冰川以后,木云杉的裤子湿透了,冷风一吹,两根裤管冻得邦邦硬。
洛桑找到一个山谷背风处,扎起帐篷,堆起干草和木柴烤火,木云杉的裤子被他用三根长木棍驾起,放在火堆附近烤干。
腿上盖着洛桑给她的厚羊毛毯子,看着赤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黑褐色的木头。木柴的干皮被烧焦了,“噼里啪啦”,黄中带红的火星溅得到处都是。木云杉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手里握着牛干巴,饶有趣味地看洛桑咬牙处理他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他往伤口上撒云南白药和缠绕绷带的动作特别娴熟,木云杉问:“这么熟练,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洛桑眼眸往下垂,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好奇问:“顾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听到他和我干姐在一起,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木云杉此刻已经释然了。顾霖和她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即使她差点和他结婚,也无权,也没有任何办法干涉他个人的任何行为。他和洛桑的干姐结婚、生子,肯定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他唯一做的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在离开前,先和她说清楚,没有好好地和她告别。
对于洛桑的疑问,木云杉知无不答:“顾霖是我未婚夫。”
听到木云杉的回答,洛桑呆愣了一秒。
木云杉自嘲地笑:“没想到吧,我这么凶恶的女人,也是有人愿意和我结婚的。”
火堆的火有些小了,洛桑往里头添柴火。趁着他低头,木云杉从自己贴身衣物的夹缝处,取出一张顾霖的一寸照——在寻找顾霖的路上,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自己被打劫,或者遇到其他不可抗力,丢失了所有的东西时,最不能遗失的,就是他的照片。只要有他的照片,自己哪怕是步行,也要逮着一个人,就问问他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将一寸照递给洛桑,木云杉示意他再仔细看看:“和你干姐生孩子的,确定是这个男人吗?”
洛桑将照片上这人看了又看,笃定地回答:“没错,就是这个男的。”
木云杉收回照片,潇洒地往火堆里一扔,看着一寸照僵直地躺在火堆中,变成一堆乌黑蜷曲的灰烬,她痴痴地笑了。
“既然你要找的男人都已经背叛你了,你就回家吧。丛雀的事,你不用管,自会有人管的。”洛桑又开始劝她,“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送你下雪山,一直到国道上。”
“不。”木云杉摇头,“眼见为实,我要亲自去看看。”
“你......”洛桑被她气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吗?我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倔的人!你们汉语有句话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要走!”
看他又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