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的堂主我认识,京中颇具盛名的神医,可是,却有位恶名远扬的草包儿子,这简直令人扼腕叹息。”云嫣一通话说完,还伴随着生动的表情,羞辱和看不起的意味浓厚,显而易见惹怒了眼前这男人。
“你说我草包?”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难道不是吗?堂堂百草堂的少公子,本应该熟读医书,却没料到只是草包一个,不仅不懂医术,甚至连药草都不认识几种,这样怎么敢说自己是百草堂的少东家,简直就是在丢人现眼。”
蓁迭助声道。
“你个小丫鬟,你能认识这些药材?简直大放厥词,且不说你们家小姐只是一个商人,就算你们家小姐是行医多年的大夫,你也不一定能认识几种药材吧?”
“为什么不能?”云嫣嗤笑道,“是因为少东家自己做不到,所以便认为大家都做不到吗?”
“而且今日发生这种事,少东家肯定没想过如何解决赔偿吧?”云嫣笑问,“百草堂堂主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做?应该会直接把少东家送到衙门吧?”
云嫣冷笑,“毕竟我可是听说,百草堂堂主可是大公无私、刚正不阿
的人。”
陈正康闻言眼都红了,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你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满意?”
陈正康就像突然瘪了的鼓一般,嚣张的气焰一瞬消失,只剩孩童般赌气的愤怒,“这件事不能告诉我爹!”
"那就去告诉衙门如何?"云嫣退让道。
“不准!”陈正康垂下头,“这小院所有被破坏的地方,本少爷都排人给你修好了,药材也照原来的赔偿给你,你看如何?”
“不可以,那这几日医馆被耽误的生意呢?”
云嫣哂笑,“少东家什么都不懂,万一堂主突然知晓这件事,旧事重提,那该怎么办?”
“还是交给堂主来定夺比较好。”
云嫣说罢,就招呼蓁迭,“派人去找百草堂堂主,就说康王那个世子妃有事寻他,还有,顺便说一下,他的小儿子也在这。”
“不行,你站住!”陈正康突然道。
"你说怎么赔,我就怎么赔!只要别惊动我爹!"
“我要求也不多,只想让少东家亲自恢复被破坏的药材木架,且把药材归属到指定的位置,这对少东家来说,应该不算难吧?”
恢复和安置都不算难,但对陈正康来
说,亲自来才是难如登天。
木架和回春堂的医馆设置都不是陈正康自己破坏的,他哪里知道该怎么恢复原位?
但云嫣的要求的确就是如此,不可让步。
陈正康咬牙,“好!我答应!”
于是晌午,陈正康穿着书生的锦衣长袍,在寒风料峭的院子里弯身拼凑被砸坏的木架子,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哪里张罗过这种俗事?
短短一刻钟,手上就被斧头和钉子扎了好几个洞,捂着手哀哀呼疼。
云嫣便叫人架了火架子,又放了铁盘子,杀了一只羊放在烤盘上,“烤全羊,哇,太香了!”
蓁迭一边煽着火,一边惊声大呼。
苦哈哈的百草堂少主咽了口吐沫,埋头苦干了半晌,实在忍不住了,“杀人诛心,你们到底知不道知道?”
"不知道,等少东家做完,百草堂堂主也该派人来唤你回家吃饭了。"
云嫣淡声眯着眼回。
“世子妃在这还真是惬意。”突然一道凉飕飕的冷声穿过寒风送入云嫣耳中,她立刻惊了一惊,眼皮重重一跳,偏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顾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黑色狐毛大氅披在身上,如天边冷
溶的一弯月。
只是凤眼幽冷,看起来来者不善。
“表哥!”
陈正康突然一声高喝,热血沸腾一般,像一头狗熊圆滚滚都看不清跑还是滚地朝顾淮奔去,只是还没奔到顾淮跟前,陈正康头就被一只大手摁住了。
“手怎么了?说多少遍,不能稳重点?”顾淮冷笑三分。
陈正康却呜呜大喊控诉起来,“不是我的错,是这臭女人,她逼我用斧子修复那些被砸坏的木架,表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摸过这些东西。”
顾淮闻声,眸色又冷了几声。
冷冷审视着云嫣的方向,“世子妃不解释一下原因?”
云嫣还捏着一只羊腿,长长如小扇子扑下,心底有些紧张,但手中却没放下,只是冷了声音道:“妾没什么可解释的,回春堂变成这样,都拜他所赐,妾没有报官,已经很仁义了。”
顾淮抬眸扫一眼一片狼藉的医馆,踹了脚边的陈正康一脚,“是你拆了回春堂?”
陈正康像只鹌鹑,又把带着红血印的手往回缩了缩,他不敢把脏手蹭在肃亲王顾淮尊贵的衣袍上。
“那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