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是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只能自己亲自辱骂我们家小姐了嘛?”
蓁迭嗤笑,“那丫鬟可真是个摆设。”
林眉被气得一噎,看了眼身边带来的一语不发的丫鬟一眼,眼底闪过一道黯然。
肃亲王府的丫鬟训练有素,千好万好,都比不上侍郎府陪着她长大的丫鬟。
可惜那丫鬟在抄家的时候为保护她死了,她又看向叉着腰满脸鲜活的蓁迭,心底涌上一阵伤感。
但她不可能服输,“你们家小姐身无依傍,有你这个丫鬟挺身而出,也算不错。”
林眉气势和前段时间截然不同,蓁迭还不明所以。
直到看到,林眉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部位,突然仿佛领悟了什么。
“林姨娘……你,你怀孕了?”
蓁迭惊讶地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向云嫣,没有在她眼中看到否定的意味,顿时心凉了一片。
这神情对于林眉来说,和祝贺所差无几。
“云姐姐无人心疼,有丫鬟伺候着不至于没了希望,我先走了,云姐姐好好休息。”林眉幸灾乐祸且趾高气扬地走了。
蓁迭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她早晚会有报应的,肃亲王眼神或许不
太好,居然会让她怀上孩子,小姐,您不要忧心,您的幸福日子在后头呢。”
云嫣:“好蓁迭,我不伤心,这些事都是俗事,不值一提。”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康王府?奴婢看不惯大夫人和二夫人嚣张的模样。”蓁迭愤愤不平道。
“再等几日。”
顾淮带云嫣去参加庆功宴,自然不能以妻妾的身份,只能让她扮做仆从,裹了束胸,男装出行。
顾淮是权臣,自然有许多官员上赶着与权臣交好。
从宣德门穿过御花园,再到宫内开设宴会的亭台楼阁,一声声笑语不断,尽皆是官员们向顾淮恭维贺喜的声音。
若是以往察觉到顾淮在这京城内是不同凡响的存在,那今日就是切实确定了。
“不要东张西望,看着你脚下的石阶。”
前面顾淮猛然停住步子,云嫣并没发现,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脑门撞在他结实的背脊上。
疼得眼冒金星。
皇宫内灯笼盏盏,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云嫣便在那样流沔的光芒下看清他的眉眼。
翩翩君子,如琢如磨。
她有瞬间的恍惚,甚至连顾淮说了些什么都忽略了,直到迎面走来一群人,朝着几
人的方向而来,云嫣才慌慌张张避开。
“参见肃亲王。”
这声音有些熟悉,仿佛不是第一次过耳,云嫣站在顾淮身后,仔细借着夜色看了来人几眼。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希望这次庆功宴,能揪出暗害官家的凶手。”
王远义愤填膺,云嫣突地想起,那天她在珠宝铺子查账时,听到的那把乱嚼舌根的声音。
“不过王爷不是说今日会带一位妻妾,怎的只有王爷一人独自前来?”
王远来回打量,视线掠过云嫣的脑袋,但因为她是男装,所以没有想到她头上。
“嗯,庆功宴,找那胆小怕事的妾室做什么?没得吓坏她,今晚本也不是单纯庆功,何必拘束于小节?”
顾淮言语间都是轻佻的笑,云嫣讨厌极了。
她就知道自己被当做替罪羊送上门来,到时候是不是还要生挨两刀?
她跟在顾淮身后,一语不发,也小心留意着脚下步子,不曾再朝他的背脊撞去过。
庆功宴摆在玄福殿内,这里一贯被当做庆功宴的庆祝地点,开朝以来,百年之内,一直未曾变更过。
云嫣是第一次入宫,宫廷深深,却不惹人向往,相反,这幽深的
宫殿、长巷,假山和回廊,囚禁了多少自由的灵魂,又禁锢了多少官员的思想?
追名逐利,血洗皇庭,改朝换代,死伤无数。
“肃亲王战功赫赫,早已让侄儿难以望其项背,又听说皇叔年后还要开拔,实在是羡慕不已,不知皇叔可否带侄儿一把?”
这熟悉的嗓音,唤起云嫣的记忆,那日在诏狱关押康王的牢房外,荣王阴森的话历历在耳。
“荣王,在其职,谋其事,”顾淮哼笑一声,拍了拍荣王的肩,“上战场杀敌,并非你擅长,还是将官家交代好的,圆满完成吧。再者,太子不在,官家那里,需要荣王出面坐镇。”
云嫣悚然一惊,什么需要皇子出面坐镇?
难道官家……
很快,云嫣的疑惑便有了答案。
庆功宴上,主持大局的是荣王和其他几位王爷,以及未册封的皇子,唯独没有官家。
一切都在平稳中安然进行,酒过三巡。
刀枪之争只发生在顷刻之间,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