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密密砸砸的落在众人身上、手上、脸上、颈上……像虫子在身上爬。
檐生甩了甩发痒的手,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凌清秋在黑雾中前行。
本以为弑灵阵在外,底下还有大阵连小阵的聚灵阵,便已是最难之处。不想他破了弑灵阵,阵下竟然还有一层弑灵阵。
现在他要找到那口棺木。
那黑雾弥散的棺木,才是弑灵阵真正的阵眼。毁掉棺木,才能真正破除这弑灵阵。
黑雾渐浓,凌清秋渐渐瞧不清楚。手中银色长枪,不停劈斩。在斩开眼前无数黑雾后,他终于看到了那棺木,在河面上浮动。
凌清秋飞身而去。
***
“快,快随长风赶紧进城。”司空逸明对太医阁众人道。
孙太医让众人收好药箱,跟上司空长风。
司空逸明拒绝了儿子的搀扶,看着玄铁笼中的老妇人,恨道:“你毁我朝州百姓,罪该万死!”
玄铁笼里的老妇人哈哈大笑起来,“毁掉朝州百姓的,不就是你吗?”
“死到临头,你还在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你看那不就是你吗?”老妇人扬着下巴,往水面方向一抬。
司空逸明转身,就见凌清秋银枪戳穿那棺木。
一副黑气缠绕的骨头,从棺中飞出。
骨头站起身,聚灵阵上的青色水滴,化成长剑,向凌清秋刺来。凌清秋提银枪迎过去,长枪的银光,水剑的青光纵横交错,凛冽至寒。河水的腥气,伴着呼啸的寒风,横冲直撞。
那骨头所用招式?
司空逸明怎么会瞧不出,那骨头一招一式,皆是他多年苦练所得,他为这朝州百姓所献一身身骨,不想,竟然成了弑杀的恶。
司空逸明心中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又给这朝州城,留下了什么?
朝州百姓那一声声南城主的呼唤,让他似出离了此刻,他为了谁?又为了什么?
“父亲,”司空长云发现不对,回头轻摇着目光呆滞的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他身上有黑气。”符善惊道。
符善拉开司空长风,“这黑气会吸食掉你身上神力,你不可靠近。”
看见了,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司空逸明身上涌出黑雾,他站起身喃喃道:“我是谁?”
“我为了谁?”
“我都做了什么?”
“父亲!”符善拉着司空长风,可他不放弃,仍旧大声的喊着司空逸明。
司空逸明像是突然醒来了,他看着自己身上四溢的黑气。“这是,我这是怎么?”
玄铁笼中的老妇人,哈哈哈大笑,“司空逸明,你没想到,这弑灵阵的阵眼,就是你吧?”
“父亲是阵眼?”司空长风顿住了,转瞬他拿出手中长剑,像玄铁笼刺去,“说,要怎么解开这弑灵阵?”
老妇人躲开司空长风的剑,得意道:“那可多亏司空城主修炼了这一身好本事,你看这些小辈能打得过那副神骨吗?”
原来,这弑灵阵就在他神骨上!
司空逸明微微阖上眼,半响再睁开,“司空长风!”
“父亲。”司空长风微微颤抖。
“助凌将军,破阵。”
“不,”司空长风跪了下去,长剑哗啦一声落在地上,“父亲,我做不到。”
黑气越散越快,孙太医和符善用神力幻出结界,护住众人,可也渐感吃力。
计津凝出神力,抬指传给师父。
众人觉得身子一松,不想计津竟然有这般神力。再一看,是庾翁正在结界外,用神力加固结界。“庾先生,快入结界!”孙太医道。
“不了,”庾翁一边加固结界,一边道,“我那臭小子若是打不过,我还得去助他一把。”
说完,便投入黑雾,向朝河上奔去。
黑雾四散,在众人头顶,成了一个巨大的罩。罩住了朝河,罩住了岸边众人,罩住了整座朝州城。死亡的气息,随着这雾气一层层的压了下来。
可为何,那妇人在这黑气之中,却无半点畏惧?
沈将离看着那玄铁笼子,黑气渐渐笼罩,那妇人却如看笑话般,得意的看着这一切。
司空长风要出结界,孙太医让祥明和计津,把他拉住。
“门,是吧!”
沈将离抽出头上白玉簪子,冷笑着走出结界。
白色裙角和黑色发丝,在雾中纷飞,如翩跹起舞的蝶。黑雾萦绕,她肤白如雪,唇红若梅,似黑暗中孤独的花,兀自绽放。
“她是,”妖?
沈将离从计津身边走过,计津向沈将离看过去,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