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娘的轿子便到了裴府,红樱在喜婆一声令下上前搀扶周莹莹,在裴远递给周莹莹红绸时帮她把小陶缸接过手。
周莹莹不曾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盖头下一片朦胧,耳旁是络绎不绝的贺喜说笑声,她如同提线木偶,好在旁边就是喜婆,拉着她跨火盆,拜天地。
直到送入了洞房,刚落坐下喜床,旁边的裴远也一同落座。
已经有些晕晕的周莹莹听不清旁人在说什么,一声“请新郎挑盖头”,伴随着眼前一亮,裴远含笑望着她,不曾见过他穿这般眼艳丽颜色,周莹莹也愣了一下。
“好俊俏的新娘子啊。”
三姑六婆发出了赞叹,周莹莹一看只有宋氏是认识的,没被这么多人注视过,脸霎时遍布红霞,好在今日胭脂上的多,瞧上去都是面如红霞。
众人看了新娘子,也都识趣的出去吃席,留下新婚夫妇喝合卺酒,酒全部换成了蜜水,周莹莹喝了满口甜蜜。
“你今日累不累,我让红樱去给你端些吃食过来,太累了就无须等我。”
裴远看着人都走远了,他本该出去敬酒,磨磨蹭蹭的等着四下无人时同周莹莹说些话。
“还有,他今日乖不乖?”
周莹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腹中孩子,这是她得知自己有孕后第一次见他,借着今日脑中还嘈杂的嗡嗡声,她看向裴远,以后她孩子的父亲。
不期然望进一双热烈又柔情四溢的眸子,裴远像是个终成夙愿的虔诚信徒,极力掩盖住欲要喷发的喜悦,怕吓到他的小新娘,他们如今成婚了,以后的时光还很长,他会让她心里也有他。
“嗯。”周莹莹和他独处仍拘谨,含糊点头应一声。
裴远不敢久留,外头宾客都在等他,只捧起周莹莹双手放在自己胸口,按了按再放开转身出去。
红樱等裴远出去了按照他嘱咐打了热水帮周莹莹卸妆,换上柔顺衣裙,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不注意看以为是吃太饱了。
周莹莹明明洗了手,被裴远拉过的手仍有着胸腔下跳动的触感,那个男人怎么心跳得比她还厉害。
这个婚房重新布置过了,那日的恐怖回忆说不刻意去想,房里几乎没什么和那日的房间有何共同点。
今日虽处处照顾她双身子,毕竟婚礼习俗繁琐,她也真是累坏了,躺进柔软的被窝,红樱端着热面进来她已经睡着了。
红樱不舍得吵醒她,面可以再煮,先让姑娘好好歇,她今日都觉得累,何况她这个新娘子。
迷糊中像有人在吵架,梦里怎会有人吵架砸东西,周莹莹心头一跳醒了过来,吵闹的声音从前厅传来,不知出了何事?
今日是她和裴远大喜之日,按理不会有人上门闹事,她又不能出去,只唤着红樱。
好一会红樱才进来,她先倒了杯温水递给周莹莹。
“红樱外头出了什么事,有人吵起来了吗?”周莹莹喝了半杯水就喝不下放回桌子上。
“姑娘是老侯爷好像又和世子爷吵了起来。”红樱也不知该不该说,今日可是姑娘的大喜之日。
“侯爷他喝酒了就要找他吵闹吗?”周莹莹几次看裴济发疯不是磕了药就是喝了酒,每次都是要对裴远要杀要剐。
这是亲父子,不知道得以为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还从未见过有父亲如此憎恨自己的亲生儿子。
“就是,今日世子大婚,侯爷一上席就只顾闷头喝酒,可能是喝多了,又想起旧事,有老夫人呢,姑娘不用担心。”红樱心想外头闹得厉害,不该说给姑娘担心。
“姑娘,先吃碗面,你今日还没怎么吃过东西。”红樱转身下去,裴远自己院子里有小厨房,因要娶亲了才把一直空置的厨房开了火,红樱几下就下好了面。
周莹莹仍有些不放心,红樱劝她吃面,她出去打听打听,她这才吃了小半碗。
刚放下筷子红樱一脸纠结的进来看着她,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周莹莹忍不住发问。
“侯爷拿刀要砍世子爷,被宾客们拦下了,还掀翻了酒席…”红樱把打探到的大概说给周莹莹听,具体什么事情同她说的丫鬟也不清楚。
“那世子有无受伤?”裴远每次遇见他父亲发疯总是受伤。
“好像没有。”那个小姐妹伺候着上菜,她在前厅亲眼看到的,没说世子受伤。
“我吃过了,你今日也累了,先去歇息吧。”周莹莹今日自己也是主角,此刻却是很同情裴远。
人生大喜之日被这么闹腾,那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老牛尚有舔犊之情,这裴侯爷果然荒唐之名不是浪得虚名。
红樱收拾了碗筷先下去,周莹莹刚刚睡了一会如今不困,坐着倾耳听外头的声音。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好像是裴远回来了,这么快,也是,酒席都被人打断了。
她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急忙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