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洲眼睫动了动,那个人告诉过他,此蛊入体,只要念及所爱之人,便要遭受蚀骨食心之痛,除非不爱了,否则,蚀情蛊不灭,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温声道:“心不可欺。”
药王见他九死不悔的神情,便知此情毒颇深,捋一把胡须问,“不肯忘?”
“她……”凌平洲欲言又止,喉咙灼哑滞涩,仿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以自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逐雾斩风均是面色煞白,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时手足无措,慌忙给他擦拭。
“还有一法,能制此蛊。”药王探目望向凌平洲,开腔道:“持戒律,伏狂骸。佛法有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戒色,不为俗情而动,此蛊毒渐衰。”
“如何戒色?”凌平洲嗓音灼哑,腹中暗想,这药王,怎的像个僧人,他这是想让自己做个俗家弟子不成。
“绝其嗜欲之端,闭其云雨之路,今后,做个俗家弟子,不也甚好。”药王竭诚规劝。
逐雾神情窘迫,少保要是做了什么俗家弟子,那夫人怎么办:“那这病好了之后,还能……”
“不能,时刻不能。”药王见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此法,估计行不通,所以他一开始就说,医不了:“稍候我用些安神的方子,让你好好睡一觉。”
“有劳。”凌平洲见药王离去,疲惫阖上双眸。
逐雾斩风相顾无言,又怕打扰到他休息,默默去了屋外守着。
*
皇城。
四月的天算不上冷,苍狼寂静立在窗前,月色凝结成一层薄霜,除了手掌那丝灼痛,他感觉整颗心,像是被冻在冰窖里,扬起左手,细细看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被烫伤的地方有些红肿,他动了动手指,仿佛是捏着楚茵茵的手。
她竟然,真的要跪在自己面前,记得从前的她,倔强不屈,对自己向来没有什么好语气,也鲜少顺从过自己,如今是性子大变了。还有她的身体敏|感酥软,媚而不自知,那纯美娇憨的摸样,让自己情不自禁。
本来,只是想要折辱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结果还是不受控制的搂住了她,看她羞愤,慌乱,急欲挣扎的模样,一颗心越发不甘,越发兴奋,像是被邪|火驱使着,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尽情尝一尝那香甜之处。
她强忍泪水,脸上看不见半分欢.愉,柔腻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了无生趣:“如果你不介意我死在这里,你可以碰我。如果你不介意和一个死人承欢,那便随你吧……”
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好似一根尖刺坠入赵元瑾的心间,痛的喘不过气。
该拿她怎么办啊?
她还是她,她宁死也不肯与自己……
那种就在眼前,却永远也得不到的感觉,勾人断肠。懊丧又极度愤怒,克制着想要杀死她的冲动,叫她滚。
“滚。”
烛油滴落在掌心,灼烫感激起一股异样的情愫,那是如尘埃般难以捕捉的微弱欢愉,就像记忆里的楚茵茵会弄疼他一样,那感觉经久不散。
他放下手掌,如今能捕捉的也只有这丝痛感了,只有痛才是属于他的,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很小巧,拔|出来时,灿灿晃眼,匕首划破掌心,红肿的地方,流出更为鲜艳的血液,这种痛让他沉沦其中,陷入无尽回味里。
“统帅。”古鲁扎敲了好几下门,没有回应。
良久,苍狼握住掌心的伤口,握的越紧,痛的越激烈,低沉的声音微颤:“进来。”
苦涩的药味先飘了进来,古鲁扎望向窗户旁的苍狼,怯懦道:“安神药熬好了,统帅趁热喝了吧!”这药自己试过,喝完之后,身子暖暖的,没有特别的感觉,医者说,这种病不能急,要慢慢调理才能见效,古鲁扎不敢说这药的真正用途,只说可以防止梦魇,苍狼被他缠的烦,昨日已喝了一次。
“不必了!”他不喜欢喝这种奇奇怪怪的药,再说,这药没有什么用,他还是会梦到她,就让她,留在梦里吧!
古鲁扎杵在门口,药是自己费心熬的,他不喝,自己肯定不敢强迫,但浪费总归不好,“咕噜,咕噜。”此药入口铁腥后味甘甜,并不难喝,想着是不是可以把这药做成果糕之类,骗他吃些?那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治好他多年的隐疾,他也不用再饱受痛苦。
今日,古鲁扎见屋内两个人影明明激情抱在一起,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然后他心爱的女子哭着跑了出去,而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暴自弃,自惭形秽,身为男子,古鲁扎很同情他。
“还有事吗?”苍狼见他神色凝重,冷声问了句。
还真有事,差点忘了:“哈丹木尔特传信来说,可汗令我们立即撤兵。”
撤兵?撤兵意味着自己要离开大宋了:“先将他绑了吧。”先制住这个煽风点火的哈丹木尔特,撤兵之事,还不急。
“可是,我们这样贸然留在大宋,确实很危险。”如果没